四二、
“瞳孔擴散。”……
“心跳多少？”……
“血壓多少？”……
“準備電擊。”……
醫生、護士在緊張搶救，手術燈光打在手術台上，穆郎的太陽穴連帶右邊的臉血肉模糊燒得焦黑……
隔壁，醫生、護士在忙碌，連譽正在昏迷中，防彈背心被解下放在一邊，心口處嵌著一顆子彈，穆郎兩顆子彈打中同一個地方，另一顆被推進了連譽的心髒……
……
“來份報紙。”
一個路人買了份報紙隨意翻著，對報攤老板說：“哎呀，這麼熱鬧啊。”
老板嗬嗬笑說：“有錢人就是搞事，沒事說死後捐那麼多錢幹什麼，這下遂了心願嘍。”
報紙頭版頭條就是“慈善總會答謝晚宴槍擊慘案”，……眾目睽睽下，社會名流TBG集團總裁連譽被槍擊，槍手自裁，至今未脫離危險期。……同時，參加晚宴的顧漢生突發腦溢血，官方發言人聲明，顧漢生已辭去所有職務，由年繼軒暫代……”正文之後，還有一些八卦，……傳聞連譽是顧漢生的私生子，顧漢生痛極中風雲雲。
街上人來人往，平民百姓的生活絲毫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改變，世界依然在轉，天空依然很藍。
……
連譽終於睜開眼睛，顧漢生和年繼軒圍上去。“阿譽，你……終於醒了……”顧漢生老淚縱橫，緊緊握著連譽的手。
年繼軒安慰說：“將軍，阿譽醒了就沒事了，沒事了。”
顧漢生流著眼淚對連譽，說：“你不是和繼軒說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嗎？為什麼會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十幾天了！”
連譽笑了笑，看看四周，顧漢生、年繼軒、奇揚、歡姐還有兩個保鏢都圍過來，可是沒有穆郎？“父親，他呢，穆郎呢？”連譽問。幾個人麵麵相覷，一個不祥的感覺冒出來，連譽撐起身體，抓住顧漢生的手逼問：“我問你們穆郎呢？他在哪兒？”
年繼軒輕咳了一聲，說：“那個，阿譽，你別急，他在重症看護房……”連譽將手臂上的點滴一把扯下來，跑了出去。
……
“怎麼樣？康恩醫生？”唐赫焦急地盯著康恩。
康恩仔細檢查了穆郎，搖搖頭說：“還是那樣，唉。”
“砰”的一聲巨響，門開了，連譽赤著腳跑進來，看著床上的穆郎整個人呆住了。穆郎的頭臉纏滿繃帶，身上連接著無數儀器，雙眸緊閉毫無生機。
連譽緩緩轉過頭看著唐赫，眼中殺氣四溢，眼白都紅了，衝上來攥住唐赫的衣領將他按在牆上，拳頭在唐赫鼻端，咬著牙狂吼：“唐赫！我怎麼交待你的，啊！他怎麼了，他這是怎麼了！”
隨後趕來的年繼軒和顧漢生上前拉開他，唐赫的眼淚一下子飆出來了，嗚嗚地哭起來，順著牆根兒坐在地上。奇揚走上前，抱著連譽的腿跪下，說：“老大，對不起，我們沒及時攔住他，他……穆郎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槍了。”
拳頭狠狠搗在了牆麵上，指骨盡裂。一瞬間，連譽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步一步走到穆郎病床前抱住他，哀痛自責。怎麼沒想到他會自盡呢！他對自己的愛，難道還不了解嗎？清醒後的他以為殺了自己，他又怎麼肯獨活在這世上，為什麼自己會疏忽這一步。把他帶回來卻把他推向絕地？救回了他對自己的記憶，卻親手毀掉了他活著的希望。
斷裂的手指顫抖著撫摸穆郎蒼白的臉頰，連譽什麼疼痛也感覺不到，隻覺得身上一陣陣寒冷。
康恩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在你槍裏第三顆子彈換了空包彈，要不然，這會兒他就不是躺在床上了。子彈燒毀了他的臉，撞擊力讓他的頭受到了震蕩，他本沒有生命危險。”
連譽抬頭看著康恩，康恩搖搖頭說：“可是他自己一點兒求生的意願都沒有了，無論我用什麼方法他就是不醒，準確地說是拒絕清醒。這裏躺著的隻是一個軀殼。”
連譽握著穆郎的手低聲說：“父親，你退位我隱居，X國那裏不會再追究了。我決定帶穆郎回海雲，那裏有他的朋友，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
顧漢生張張嘴，雖然不舍得，卻知道根本無法阻止他，隻好點點頭說：“我知道你的心在哪裏，你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吧，我也可以搬回老宅陪伴你的母親。”
送走了顧漢生，唐赫帶人過來收拾東西，看著連譽低聲和穆郎說話，唐赫眼淚汪汪，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奇揚摟住他，小聲說：“你別這樣，老大心裏已經夠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