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嘯的警笛在空氣中飄蕩,傳出很遠。秋日的上午總會有扣人心弦的事情發生。
黃色的警戒帶將整片區域圍蔽起來,路邊停了各種警車,紅藍相間的燈光千篇一律地轉啊轉個不停。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群眾,嗡嗡的議論聲猶如一群蒼蠅在頭頂飛舞。隆隆而過的火車都有意無意地減慢速度,客車廂裏的旅客也都擠在車窗邊使勁朝外張望,猜測著出了什麼事故。
劉剛是轄區派出所的刑偵中隊長,二級警督的警銜說明他幹這行至少十五年以上,算是經驗豐富的老刑偵了。此刻,他正皺著眉頭看著腳下淩亂的腳印和一灘灘血跡,心情鬱悶。
“劉隊,這是剛才法醫拿過來的。”一個年輕的小警察匆匆走到跟前,遞過來一個塑料袋,裏麵盛著一把尖刀。
“死者身上的?”劉剛問。
“是,紮在胸口那一把。”小警察答道,“法醫說,還應該有一把,但是現場沒發現。”
劉剛點點頭,腦海裏逐漸還原出昨晚的現場:
一個被綁架的受害人,被兩個綁匪挾持,綁匪將人質轉移到這片荒蕪已久的地方,應該是想撕票。但是,殺人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人質不知怎麼掙脫開來,和綁匪發生搏鬥,兩個綁匪兩把刀,人質先搶了一把刀,插在一個綁匪胸口,殺死綁匪,然後又用另一把刀殺了另一個綁匪。人質也受了重傷,但卻成功逃脫。
不對,人質開始沒有搶刀,而是用石頭砸了一個綁匪,又用泥土迷了另一個綁匪的眼睛。然後,奪刀殺人,逃跑。
劉剛整理了思緒,問小警察:“現場有幾個人?”
“四個,兩名死者,還有一名女性,一名男性。體重都偏輕,看腳印,都是年輕人。”小警察報告,“現場的血跡初步判斷隻有三個人的,另一個人沒有流血,應該沒有受傷或者受傷不重。”
“死者身份呢?”劉剛眉頭皺的更緊,“乘坐什麼交通工具查清了沒?”
“胸口中刀的是通緝犯,慣犯,曾經搶劫還有故意傷害,坐過7年牢。開車來的,但是車不見了。”小警察彙報結束,補充了一句,“法醫說,現場有過激烈搏鬥,除了兩名死者受致命傷導致的失血外,另一個離開的人曾經大量失血,而且是在搏鬥中不斷失血,出血點很多,說明他受傷極重。如果沒有及時搶救,基本不可能活過今天早上。”
“知道了,先回所裏,向區分局刑警隊彙報,準備開會。”劉剛轉身離開,心頭被一團疑雲籠罩,不知怎的,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夜色如墨,不知何時,烏雲籠罩天際,月光被遮掩,大地一片深沉。
一輛轎車突然從黑暗中衝出,車燈照射出長長的光柱,將黑夜撕裂。車胎在疾馳中發出刺耳的尖叫,車子如脫韁的野馬般發瘋似的朝前方狂飆。
車廂裏,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孩專注地盯著前方。放倒的副駕駛座椅上躺著一個渾身鮮紅的血人。女孩一邊開車,一邊用手死死按壓著韓鎮的前胸,但鮮血仍不斷地湧出,浸濕了女孩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