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幹了一輩子刑偵,屢破奇案,立功無數的刑偵專家,李慶沒想到自己竟然出了這麼大醜,上百警力圍追堵截,竟然讓犯罪分子從眼皮子底下跑沒影了。這以後還要不要見人,將來碰見同行,還怎麼有臉說話,還不如一頭碰死得了。
“都給我滾蛋,去抓人,挖地三尺也要給我刨出來!”李慶的怒吼在曠野上回蕩,久久不散。
韓鎮走到門口,站在人群後麵,聽聽裏麵在說什麼。
“城管這幾天肯定會回來,再來就不是上次那個小麵包車的陣仗了。搞不好像前兩個月趕我們走的時候,拆遷隊和警察同時出動,一排推土機碾過來,多少房子一下全給平了。我們怎麼擋得了?”一個中年人沮喪地說,“到時候,我們跑都跑不及。”
“跑不及就跟房子一起碾了吧!”一個老太太怒道,“這是俺們自己家,死也要死在這兒。”
“大娘,我說您就別說氣話了。到時候,小石頭他們背也得把你和大爺背出去。”剛才說話的人歎道。
這時候,坐在正中的老人接話道:“人老了,誰舍得離開從小長大的地方呢?”
“你們都不用擔心,放心吧,他們不敢的。”左楠的聲音響起,“隻要我們都不走,誰也不敢強拆。死一個兩個他們也許不怕,但我們六七十號人,全死在這兒誰也擔不起責任。”說著,她伸手一指門外,瞧見沒,跟我一起來的家夥醒了,有他在,誰也進不了咱們村。
村民們紛紛扭頭,看著一臉愕然的韓鎮。
“喂,別站門口了,進來吧。”左楠勾勾手指頭,一點也不客氣,“過來,坐這兒吧。”指了指對麵一張小板凳。
韓鎮站住原地沒動,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別杵著了,你的命可是我們救的,讓你出份力不過分吧。”左楠得意地道。
韓鎮想想還真是,如果不是村民們把他帶回來,他可能已經累死或者被抓走了。下場一定很慘。
看著韓鎮坐在小板凳上,左楠滿意地點點頭:“各位叔叔阿姨,大爺大娘,你們看,這小子是我朋友。腦袋不太好使,這點大家都了解了,前天還錯手打了我們自己人。”她環視了一下人群,“不過呢,他有個優點,那就是很能打架,有他在,咱們村兒就鐵定沒事兒。”
“那他還打得過警察和拆遷隊?”一個小年輕問。
“那是不行。”左楠搖搖頭,“不過,大家別忘了,我跟大家說過什麼?警察來這裏是維護治安的,他們不敢動的。說白了,警察就是來壯聲勢、嚇唬人的。拆遷這種事兒,屬於人民內部矛盾,不歸警察管。隻要咱們有理有據,別說警察了,就算軍隊來了,也照樣不敢怎麼樣。至於拆遷隊,那全是一幫流氓混混,收拾這些人,他就是專家!”
左楠一指韓鎮,“看見沒,這家夥一個人砍死了二十多個黑社會,嚇跑了幾百個小混混,救了上百失足婦女。現在全江南市都知道他呢。你說拆遷隊那幾個小嘍囉算什麼,連給他塞牙縫的都不夠!”
受到左楠自信滿滿的態度感染,屋子裏的人也熱鬧起來,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最終的結論是:左楠說的對。警察是抓壞人的,咱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警察憑啥抓咱。而且有韓鎮這尊殺神在,村民們果然不擔心拆遷隊的那群流氓了。
“不過,大家先別高興太早,光靠他一個打架是不吃虧了,但跟咱們的目標還差得遠。”左楠趁熱打鐵,“咱們村兒現在停水斷電,可見鎮上已經鐵了心要拆。咱們想保住大星村,就不能指望鎮上的領導改變主意,隻能去上級那裏反映,讓更大的領導知道咱大星村的冤屈。”
“怎麼做,你說吧。”小年輕喊道。
“很簡單,咱們得兩手準備。”左楠故作深沉地皺皺小眉頭,“一方麵,咱們得組織人手做好準備,隨時抵抗城管和拆遷辦的人。另一方麵,咱們得找外界的人幫忙。”
“外界有誰願意幫咱?”一個阿姨奇怪道。
“可多啦。律師啦、記者啦,最重要的,是要讓網民們知道!”左楠興奮地站起來,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我已經安排好啦,不管拆遷隊啥時候來,我都讓全世界第一時間看到他們是怎麼欺負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