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間越久,我就越迷茫,該怎麼樣才能保護一個人?我,保護了哥哥,可那個晚上我就在門後啊。我最後看見哥哥從房間裏出來,似乎想回頭,卻猶豫著離開,阿魯爾的少爺盯著他的背影,他們的影子似乎緊緊的連在一起,十指相扣。
不是我參加母親葬禮的時候,不是我隻能從別人嘴裏聽他過得好不好的時候,是從那一刻,我覺得——
我再也等不到我的哥哥了。
從那開始,我漸漸疏遠和哥哥有關的事,也是在這之後,阿魯爾家的那個少爺似乎常常和弗克森保持著相對的聯係。‘那個布爾喬亞和AH的修亞.卡道夫交往過甚’這是我和弗克森慢慢有所耳聞的消息。我隨即也完全明白:一個人戴著另一個人隨手送的東西多少年意味著什麼。
即使哥哥和嘉倫之間從來不說破,他們的關係,也就像船一樣,隻要輕輕一推,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而這推動的條件,等待的也隻是時間問題。
弗克森正抽著一支煙,悠閑的問“修斯,你知道得到你的辦法是什麼?”
我翻動AH最新的單子,沒抬頭“反正不是像你一樣,上了就完事吧。”
他立刻笑了一下,吐出一口煙圈“起碼我覺得,還是上了完事。”
我忍不住苦笑,揮了揮他身上的煙味,陳述道“野牛,你還記不記得,我其實很想好好活下去。”
弗克森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疑惑的音節,掐滅煙頭“你現在不活得好好的嗎?”
我點頭,走近弗克森的身邊坐下,從這個角度看,他的長相很能激發一部分女性潛在的血性,同時比起阿魯爾家那些精心算計的商人,弗克森已經是小人中的真君子。雖然在此之前我幾乎沒有和阿魯爾的次子見上一麵。但僅憑他對於調查母輩隱晦死訊的手段來看,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安全的人,即使事後他的父親竭力把這一手腕搬到看上去應該勵精圖治的大少爺的頭銜之上。
可無論我認為嘉倫.阿魯爾是一個多麼糟糕的情人,我哥哥那邊和他的關係似乎開始保持出不冷不熱的溫度,這毫無疑問是危險而且是我難以理解的。究竟是什麼,讓他可以說是刻意的接近這個人,我無從得知。
“弗克森!”我難得嚴肅的叫出他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得到我的辦法——”
弗克森不禁微微一怔。
“其一,讓修亞.卡道夫進墳墓。”我說。
“那你那時候還會活著嗎?”他微笑道“還有呢?”
“其二你恐怕永遠都做不到了”我淡淡道“因為哥哥能為我做到的...是沒有人能做到的!”
之後我如此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我想方設法的讓一切結束。我想哭泣,我就微笑,我想微笑的時候...我沒有想微笑的時候,我以為我結束和弗克森的關係,所有又剛剛展開——
我一直給自己製造一個漩渦,等待自己一點點滑落進去,隻是等到弗克森和我一起跳進去的瞬間。爆炸聲響起,我終於恍惚,我終於想起我從來也沒有忘記過那個聖誕節的擁抱,也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早晨化雪的聲音,隻是那個時候我隻懂得什麼是‘恨’,就像現在我開始懂得什麼是‘愛’。
“野牛,野牛。”
“弗克森...”
“其實...”
剩下的三個字太輕、太珍貴......我隻敢在夜寂無人的時候傻瓜一樣說了一遍又一遍。
今晚的星空是那樣美好,我想抓住還是措手不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