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我打扮得很時尚,很個性。可是,女孩子一旦了解了我的底細,不管是打架也好,還是做過供體,她們都不喜歡我肚子上的疤,更不喜歡我隻有一個腎髒。她們都說,一個腎髒的男人老得快。所以我勸你呀,姐姐,你聽我的,千萬別被移植腎髒,留有一個腎髒的人,幹什麼工作都很累。”
“少傑,我這次換腎的對象是一個很好的好人,所以我答應了,就不能食言。還有,少傑,我想在我換腎之後,聯合你一起告黃瓦,你同不同意?”
“我早就想告倒他了,這隻老狐狸,他把我害慘了,也把你——賈妮姐姐害慘了。我早就知道你和黃瓦在戀愛,可是賈妮姐姐,他真的不配你。那時候,說實話,我就是因為……因為你和黃瓦戀愛,我才不敢追你……”說這話的時候,少傑垂下眼皮,不好意思看我。
“什麼也別說了,少傑,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當好,使你丟了腎不說,還讓你找不到女朋友……”
我和少傑走走停停,就要到達醫院時,少傑停下了腳步:“姐姐,我在旅館住吧,我不想去醫院。自從換了腎髒之後,我一聞到那種消毒水味道,我就想吐,嗬嗬,我的神經過於敏感了。姐姐,我在附近租個房子住,還有,姐姐我還是想勸你……”少傑說著,神情又一次凝重起來:“我知道勸你也沒用,姐姐,要是我不告訴你,我心裏也不安。換腎之後,我聽說,女人就不能生孩子了,我怕……我怕你以後也會像我一樣,受人排擠非難……”
“不會的,少傑,我詢問過醫生,切除一個腎髒隻能增加孕婦的身體負擔,是有一定風險,不過並不影響生育。那些說什麼捐獻腎髒會不能生孩子的話,都是荒誕之談,信不得的。”
“那就好了,姐姐,我盼望著你能夠健健康康地出來!”
走到醫院門口,少傑就和我分手了,我眼看著他走進了一家門口比較蕭索破舊的旅館。我知道住那些大旅館,少傑可能是怕花錢。他在高爾夫球場上做球童,聽說就是給那些富人們撿球,實際上就是掙小費討生活。生活的窘迫可想而知。剛轉身幾步我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於是立馬返身追過去喊住了他。我一再叮囑少傑,一定一定要多留心眼,千萬別被人跟蹤了,過馬路時一定要小心謹慎,並且把馬麗亞的遭遇告訴了他。我知道,如果黃瓦他們知道少傑回來告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說不定少傑就成了下一個馬麗亞,或者一下子成了植物人,缺胳膊少腿什麼的。
隨著和耿文思換腎的日子愈來愈近,耿文思好像有了心事,茶飯不想,夜裏也總是翻身。終於在一個夜裏,耿文思瞅著黑暗的房頂,連聲喚我:
“賈妮。”
“嗯,有事嗎?這麼晚了,你要注意休息!”雖然這樣說,其實我也同樣睡不好,總是夢見馬麗亞渾身血腥地對我說:“賈妮,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也許是為了馬麗亞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同時為了自己心裏的愧疚少一些,我把蛇寶寶接了過來,先是自己看護了幾天,耿文思看到蛇寶寶的那一刹,也是滿心的歡喜。但讓人心酸的是,蛇寶寶看到誰都會笑,就是看到了耿文思,就哭。
盡管耿文思不時拿著糖果引逗她,可是她依然掉過頭,不看耿文思,看一眼就哭個沒完。
耿文思歎了口氣說:“看來,這孩子對我記仇啊!”
我明白耿文思是想起了馬麗亞臨走時,苦求我們告黃瓦的事情,當時我們沒有答應馬麗亞。現今,耿文思不時責怪自己,他說:“當時要是答應了馬麗亞,蛇寶寶見了我就不會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