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見到北極星(1 / 3)

巴西聖洛克角外海友善的洋流─令我一頭霧水的美西戰爭─行經惡魔島的監獄─“浪花號”又見到北極星─格林納達感人的歡迎詞─對友善的聽眾演講

巴西聖洛克角外海友善的洋流

5月10日,海上情況發生重大變化。若說在此之前我對我的經度方位存疑,現在這項疑慮已告消除。陌生而久被遺忘的洋流拍打著我的船舷,發出悅耳的聲響,那聲音吸引了我,我便靜坐著聆聽這自然的樂聲,“浪花號”繼續循航線航行。根據這波洋流,我確信它現在已遠離聖洛克角(St。Roque),並遇上這股繞過岬角奔流的洋流。照我們老水手的說法,在信風的作用下產生了這股洋流,洋流在此處向前流動,受製於巴西、圭亞那(Guiana)和委內瑞拉(Venezuela)海岸,也有人說它受製於“門羅宣言”。信風風力加強,持續吹了好一陣子,洋流目前的流速達到最高點,大約一天四十英裏。這更增加了“浪花號”計程儀的數據,一連好幾天每天都行進一百八十英裏。雖然我離巴西海岸隻有幾裏路,而且置身巴西洋流,但卻看不見巴西海岸。

令我一頭霧水的美西戰爭

我並不知道美國已與西班牙宣戰敵人而被俘。我在開普敦時許多人就曾告訴我,他們認為這場戰爭無可避免,還說:“西班牙人會逮住你!西班牙人會逮住你!”麵對這些說法,我隻能說,即使他們逮住我,對他們也沒啥好處。即使在“緬因號”(Maine)災難狂熱下,我也沒想到會爆發戰爭,但我並不是政客。說真的,在5月14日之前,我幾乎不曾認真考慮過這件事。那天我的船剛越過赤道以北,在亞馬孫河漸漸升起,伸出海麵,然後一座碉堡似的軍艦迅速冒出海平線,是“俄勒岡號”(Oregon)什麼軍艦嗎?”就在這幾麵旗子下,出現了一麵看起來比“浪花號”主帆還大、是我見過的最黃豔的西班牙國旗。嚇得我在睡夢中做了好幾次噩夢呢!

一直到“俄勒岡號”超越到我的前方,我才看清楚那些旗號。因為它距我兩英裏遠,而我又沒有望遠鏡。我看清對方旗號後便打出“沒有”的旗號,因為我並未看見任何西班牙軍艦,也沒有刻意尋找任何西班牙軍艦。我最後打出的旗號是:“我們一起行動互相保護。”但克拉克艦長似乎認為無此必要。或許他們沒認出我船上的小國旗。總之“俄勒岡號”匆匆向前航去,我後來才知道它是去尋找西班牙軍艦。“俄勒岡號”行經“浪花號”時,它的大國旗對著我降下的國旗,以優美的姿態三度降下又升起。我們兩艘船都在僅僅數小時前越過赤道。那晚我深思良久,想著“浪花號”好不容易克服海上一切難關,甚至是將近一切的難關,現在卻麵臨戰爭的險境。不過堅強的希望終於戰勝了我的恐懼。

行經惡魔島的監獄

5月17日黎明,“浪花號”脫離一場風暴,航向位於下風處的船首兩個方位刻度、不遠處的惡魔島(Devil's Island)。風依然急急吹向海岸,我的船行經那座島時,我可以清楚地看見島上深灰色的建築。但那荒涼的所在看不見任何旗幟或生命的跡象。

當天稍後,一艘法國三桅帆船出現了。它斜兜著風調向,航往圭亞那的卡宴(Cayenne),很快落到下風處。“浪花號”也迎風航行,一邊使勁扯著帆,以確保右舷與海岸保持足夠的距離。由於夜晚漲起大潮,使船太接近海岸,現在我開始祈求風轉向。但我在大海上已享受過順風的助力,於是自問:如果此刻海風全轉向吹進我的船帆,而那艘法國船卻往另一個方向去,我懷這種私心應該嗎?那艘船已經迎著洋流逆向前進,若再加上風力不足,一定相當吃力。因此我隻能在心中默念:“上帝啊,就請保持現狀吧!現在千萬不要再幫助那艘法國船,因為情況一旦對它有利,那我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