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過他嗎？”
病房內依舊是小艾和季夢清的對話。
房門口剛跨出一步的黑色皮鞋又收了回去，上官冷逸怔怔的站在那，斂了斂眼皮，唇抿一線聽著裏麵那些他曾無數次設想過的答案。
“愛。”
季夢清經過一番的掙紮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即便愛那又如何呢，我們改變不了命運改變不了事實。”
“我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會遇上冷逸，如果沒有遇見他，我就不會愛上他，給他帶來那麼大的傷害。”
季夢清說的虔誠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了，目光毫無焦點的投向窗外，包含了濃濃的自責和憂傷。
“既然你愛他，八年前為什麼還那樣對他？”
小艾看著她，把心中一直想知道的疑問說了出來，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故意欺騙上官冷逸，背後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苦衷?
季夢清收回了自己投向窗外的目光，輕輕的歎了口氣，像是壓抑了好久一番才緩緩開口:“因為我也別無選擇。”
從八歲那年開始，她的命運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支配的了。
“這事說來也很可笑。” 季夢清自嘲的冷哼一聲接著道：“ 三歲那年我的母親就去世了，跟著父親一個人生活，他是個很不負責任的男人好吃懶惰，整天抽煙喝酒賭博，每次喝醉回來都會把我亂打一通出氣，他氣我不是個男孩子不能給他們家傳宗接代，整天棄我於不顧，那些年還是隔壁鄰居的叔叔阿姨好心給了我不少的照顧。”
小艾沒有想到季夢清居然有這麼不幸的童年，心裏忍不住同情起來。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生活到了八歲，八歲那年我父親因為賭博欠了高利貸一大比錢，無奈人家上門要債沒有錢給，父親就這麼把我給賣了。”
“高利貸那幫人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有一戶有錢人家想買個童養媳，我就這麼被高價賣了過去，之後就跟他們去了美國。”
說到這季夢清又冷冷的勾唇笑了笑，那笑聲充滿了自嘲與諷刺。
“原本以為進入了方家，我就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可是那樣的美好隻維持到了十八歲。”
“從那一年開始，方家的獨生子方克開始在美國到處惹是生非，打架鬥毆，喝酒賭博，在外麵欠下了很多債，每次方克父母不高興的時候就找我撒氣，說作為童養媳我都沒盡到應盡的義務。”
小艾靜靜的聽著季夢清道出那不堪回首的回憶，就像狗血的電視一般但又是那麼的真實，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是坐到了床沿邊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是很難受就別說了。” 畢竟這是她的傷心事，話題也會她先提起來的。
“不，我要說。”
季夢清知道小艾是一個心軟的人，隻有把這一切都告訴她，她才會留下她的孩子，才會對她的孩子好。
如果她不是那樣的人，一開始就不會對她這麼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