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申無丘便蹲回了門邊,眼睛還是瞟著門外。這件事發展到現在確實他們倆比較受煎熬,畢竟雨師曈是他們帶出去的擱他們眼皮子底下沒的,他們雖愛犯賤惹事,但良心並沒被啥給啃了,多少覺得自己有些責任。
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天得知雨師曈跟著他們出去吃飯然後就沒了,西齊看他們的那個臉色啊,簡直是沒法兒回想第二遍,反正是無限恐怖啊無限恐怖。
畢池看他們焦慮模樣,打算緩解一下氣氛:“你們說,西齊居然因為阿曈做出如此臉色,說明了什麼啊?”
無申此時已無心再八卦風月:“說明阿曈要是當真有事,我們就要入土為安了。”
無丘想得更加悲觀些:“確定是入土為安,不是暴屍荒野?”
“……”
在越發焦慮不安的氛圍中又等了小半日,終於見著西齊緩緩落到森羅殿外,懷裏抱著個鵝黃的身影,遠遠瞧著身形該是雨師曈。
無申無丘歡天喜地的奔了出去:“西齊啊啊啊你是英雄!可算把阿曈找回來了不然我們要愧疚死了……”
還沒奔到跟前卻見西齊空出一手,豎起食指抵在唇上,無申無丘一愣,到了近前才見蜷在他懷裏的雨師曈兩手緊緊扣著他脖子,卻是滿臉淚痕斑駁的睡著了。
西齊進了前殿對閻羅王道:“玄冥司神稍後就到,阿曈睡著了,我先帶她回轉生殿。”
“嗯,去吧。”閻羅王看著雨師曈身上那套他前幾天才在畫上見過的衣裙,眨了眨眼。這丫頭敢情這幾天是進那幅畫裏玩兒去了?
西齊抱著雨師曈轉身出去了,無申愣愣的看了會兒,學了學西齊剛才那個抬指噤聲的動作,不可思議的對無丘道:“他居然做得出這麼溫柔的動作來,我們是不是白認識他四百多年了?”
旁邊崔鈺丟下手裏的棋子,嘿然一笑:“還好,我和閻羅君都白認識他兩三千年了呢。”
“閻羅君啊,看來前陣子地府那場雨景還是沒有白賞的嘛。”
……
雨師曈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前幾天在夷衡那裏她雖然在熏香的作用下也能安睡,但神經始終還是緊繃的,好不容易真正安下心來,便睡得沉了。
睜眼的時候雨師曈還有些迷糊晃神,盯著頭頂的床幔看了會兒,又摸摸腦袋下的枕頭,拉起被子到眼前看看,再往床內翻身看了看墊褥,想確定她是真的躺在轉生殿她房間的那張床上。
坐在床邊看書的西齊便有些皺眉的看她:“你在翻翻些什麼?”
雨師曈被嚇了一跳,扭頭才看到西齊:“你,你在啊……”想起她那時居然扣著西齊的脖子哭成了個死豬,雨師曈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沒臉見人,迅速蹭蹭蹭的用被子把自己整個蒙起來,蜷成一團,隻恨不得自己沒有醒來。
西齊扣下書,莫名其妙的看著床上那坨新鮮出爐的巨大包子,心想難道昨天的禁咒沒解徹底?
過了會兒被子包開了一條縫,雨師曈露出小半張臉來:“我真的已經回來了麼?”
西齊嗯了一聲,看到雨師曈鬆了口氣,目光卻瞟著他坐在她的床沿,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便道:“你房間怎麼沒有椅子?”
“誒?”雨師曈從被子包裏冒出了整顆腦袋,頭發有些毛躁躁的,往房間裏看,“有的啊……”
然而放眼望去,房間裏但凡帶腿兒的有點平麵能坐人的家具除了床全都消失了。
“……”原來真的是有的啊怎麼回事?
看著雨師曈滿臉寫了冤字,西齊想起來,好像昨天無申無丘抄了近道比他們先回了轉生殿。
……或許讓那兩個無聊家夥暫時“入土為安”是個不錯的建議。
西齊看雨師曈沒什麼異樣,起身把書放回桌麵,瞟了眼還擱在桌角的那卷畫軸,直到出門前才回頭道:“玄冥司神說等你醒了若是願見他,他有話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