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少……”醉酒的男人因為疼痛恢複了神誌,他痛聲求饒:“饒,饒命……”
“你知道剛才那女的是誰嗎?嗯?”容留拎拎褲子蹲下身,看他臉上那大鞋印,搖搖頭,下腳太狠了,估計在用點兒力這腦袋就知道玩完了。
“知道知道知道。”某看戲的三人猛點頭。
躺在地上受傷的男人有氣無力道:“不,不知道。”
“你他媽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麼在道上混的!”容留一巴掌拍在他髒兮兮的臉上,然後想起他臉上有自家哥哥的鞋印兒,又拿手往他身上蹭了蹭。
“那是我哥他媳婦兒,老婆,女人,哦,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前妻。那也是我親嫂子。你說說,你調戲他媳婦兒我嫂子,能饒了你不?你說說,能不?”
“不能不能不能。”某看戲的三人猛搖頭,搖完頭覺得不對勁又齊齊抬頭望天……花板。
容留抬眼看他們,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這就是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好兄弟的人,豬狗都不如。
“六少……六少……”男人伸出兩手抓住他的褲腳,哭了,“六少……你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那是龍少的女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別哭哎——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說這裏環境不錯,把我們帶過來,我大哥跟嫂子也不能遇見。久別重逢,這都是你的功勞。”容留溫和的笑著,看起來很善良。
男人聽聞來了精神,因失血過多而引起的暈眩也不見了,他說:“真的?六少,你們真的能放過我?”
“哎,這個嘛……”
容留支支吾吾的站起身,一手摸下巴,考慮道:“放過你,不行。但我能保證你有命活著出去。所以……”
他笑:“難為你,受點兒苦頭了。”
***
被龍天堯拉著一路跌跌撞撞走來,他掌心的溫度是能夠令人自燃的火熱,東清梧看著他一絲不苟的側臉,好幾次想要甩開他的手,卻都沒能下定決心。
說好了遠離他,不再給他帶來災難,又為什麼要食言?
貪戀。
是不是該說貪戀?
貪戀他明明冷漠無情卻又柔情似水的眼睛,貪戀他強勢霸道卻又小心翼翼的姿態,貪戀他剛硬如鐵卻又溫暖如初的懷抱……
一切的一切,東清梧都發現,她可恥的貪戀著。
一陣冷風吹來,被重逢的喜悅與傷感衝昏了的頭腦有了一絲清醒,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星光”的外麵,龍天堯就站在離自己三米外。
燈光下他的表情虛幻而飄渺,痛苦而隱忍的嘴角似真似假,東清梧覺得喉嚨幹澀的厲害,張張嘴愣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她緊張的抓緊了牛仔裙,這才想起自己是以怎樣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的,難堪的低下頭,咬著唇。
“東清梧……”龍天堯叫她的名字,隔了五年之久,再叫出口,似乎兩個人從未分開。
他深邃的眼眸緊緊捕捉著她,一秒鍾都不肯放過,薄情的唇開啟,冷淡到了疏離的聲音發出,他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