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菲菲被驚醒後開車就想抽煙,結果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拿著手機沒法拿煙,隻能忍了忍,說:“我怎麼知道你號碼啊,從來沒記過。”
“……那你能不能……記一下?”他問的小心翼翼。
“哦行啊。”
簡歆年無聲的笑了笑。
“等韓可初回來之後你再刪我號碼吧,……”
餘菲菲一踩刹車,嘎吱一聲停在路邊。她坐在駕駛席上,對著手機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口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想說,韓可初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卻又怕這樣的話會再次傷害了簡歆年。
簡歆年也沒有說話,手機裏充斥著電波流動時寂靜的沙沙聲,除此之外,半夜的公路上車來車往、遠處河流汩汩流動的聲音都遙遠模糊了,仿佛夜色中無聲的背景。
半晌之後餘菲菲才重新發動了車,淡淡的對著手機說:“我不會刪你號碼的,這跟韓可初無關。”
簡歆年掛了電話,坐在床邊上回味了半晌,對自己鄙夷的笑了一下準備睡覺。結果才剛關燈就聽見門鈴響,餘菲菲在外邊懶洋洋的說:“開門開門!”
簡歆年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幻聽,結果餘菲菲又****一聲罵了句混蛋半夜趕來誰敢把我拒之門外,簡歆年這才猶猶豫豫的相信這不是幻聽了,跑過去一開門,差點捂著心髒倒下去。
餘菲菲堂而皇之的穿著拖鞋踏進人家門裏,左看右看問:“睡了啊你?”
簡歆年說:“你你你你你怎麼來了?!”
“來關心你愛護你哄你睡覺,”餘菲菲用腳尖矜貴的踢踢蹲在地上的簡歆年,“--喂,去把褲子穿起來。”
簡歆年立刻屁股著了火一樣撲進臥室去穿長褲,套上襯衣,整得幹幹淨淨的出來見餘菲菲,臨推門前還忍不住噴了點口氣清新劑。結果除了臥室門就看見餘菲菲靠在沙發上打盹,就披著一件睡衣,和式的那種浴衣樣式,閑適溫情而性感,長長的眼睫還一顫一顫的。
簡歆年咳了一聲,望著空氣問:“你要喝點什麼嗎?”
餘菲菲隻是打個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站起身像老鷹趕小雞一樣把簡歆年往臥室趕,說:“滾滾滾!睡覺呢你還穿襯衣!你是要打個領帶才昭顯你的不同品味呢吧?”
簡歆年小雞同學於是就這麼被餘老師趕進了臥室按上了床,可惜沒有任何香豔的事發生,餘菲菲大馬金刀的往簡歆年床邊上一坐,抱著臂看著他說:“睡覺!”
簡歆年掙紮著要爬起來:“菲菲我……”
“睡覺!”
“客房在……”
“睡覺!”
“你是不是需要……”
“明天還做治療呢睡覺!”
簡歆年被按在枕頭裏,一開始心裏很恐慌,餘菲菲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後來畢竟很晚了,慢慢的意識就模糊了。
餘菲菲自己也在打盹,打著打著聽見簡歆年喃喃地說:“菲菲,有一件事……”
“啊?”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餘菲菲本性中八卦的一麵頓時暴露出來了:“什麼事?”
“那一年在雪地裏,”簡歆年朦朦朧朧的說,“其實我的手機是沒欠費的,我隻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而已。”
--可惜中途還被韓可初截住了,接著挨了一頓揍,被送進了醫院。
餘菲菲抓了抓頭發想起來那一年在雪地裏走路,夜色裏寒風颯颯,兩人凍得縮頭縮腦;路上寂靜無人,他們可以想多大聲說話就多大聲說話。
餘菲菲揉了揉黃易明的頭發。這個男人已經比韓可初還高那麼多,比他結實,比他硬朗,比他的路要長;然而在自己麵前卻總是像當年那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要親,要抱,要關心,要愛。
餘菲菲喃喃的自言自語:“……頭發這麼紮手,……”
……
第二天早上餘菲菲比簡歆年還早醒,她醒來就手癢,跑去廚房圍裙一圍開始做早飯,煎了個雞蛋,結果把人家的電磁爐給搞接觸不良了,鍋底燙了個後現代的花出來。
餘菲菲毫無愧疚之心的熱牛奶,結果不鏽鋼勺子放微波爐裏了,差點引發爆炸。
餘菲菲一邊批評微波爐的功率造型安全隱患後期服務一邊擦迸得到處都是的牛奶,正忙乎著那邊門鈴響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子紮著馬尾辮,額前斜剪劉海,一縷頭發從耳後一挑,靠在門邊上抱著臂問:“簡歆年呢?”
餘菲菲大樂,點頭讓路:“臥室!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