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元宵之夜,濱海廣場吸引了大量的人前來觀看花燈。江冬和高月也在其中。
“高月,這邊。”江冬拉著高月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最後走到五彩繽紛的孔雀燈前站定。江冬掏出手機,一手攬過高月,按動快門照了張合影。“等我給我表弟照幾張花燈,咱就去唱台那邊聽歌去。”
“多照幾張。”
“嗯。”
此時展昭正坐在廳裏看電視,窗外忽然砰的一聲響,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劃出一條條美麗的軌跡。火樹銀花,如飛瀑瀉銀,流光溢彩,繁華千重。
茶幾上的手機傳來‘滴滴滴’的短信聲,細小若微的聲響在煙花的爆破聲中幾不可聞。展昭拿起手機看,一條來自白玉堂的未讀消息,打開:“明年一起看煙花。”展昭笑笑,握緊手機走到窗前。抬起頭,深藍色的夜空中,煙火還在燦爛的盛開著,一朵一朵,鮮豔亮麗。展昭仰望著漫天的焰火流光,耀眼的光芒映入他晶瑩剔透的瞳仁裏,刹那間,似乎生命也被照亮。
煙花雖美,卻有如曇花一現。這幅畫卷,他將深深記住,連同那句話,一同刻在心裏,化作永恒。
展昭的身體日漸好轉,已經可以出門了。太陽足的時候,他會下樓在小區裏走走。正月十五一過,天氣不再酷寒,但樹枝還沒有發芽。他慢悠悠的走走停停,想起傍晚還要和白玉堂去見蔣平,沒敢太耗神,溜達了不到半個鍾頭就折回家了。
江夜萬正在廳裏接電話,見到展昭進門,立馬衝他招招手。“你爸打來的,你和他說兩句。”
展昭點點頭,接過電話。“爸,是我。”
“小昭,工作的事情...”
“沒成。”展昭打斷了父親的話。
“那就聽爸爸一句話,回來吧。”
“爸,我既然回來了就沒打算再回去。”歎口氣,展昭將聲音盡量放得緩和。“您說過不再阻止我,您還記得吧。我知道您是擔心我,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這樣活一輩子。所以今後,請您讓我自己做主。”
“你...怎麼這麼倔?”展懷義一句話說不上來,緊緊握住電話,又氣又擔心。“如果你身體好,爸爸絕不會阻止你,可是...”
“您別說了,我都明白。我一定努力治療,決不放棄。可是...”展昭咬咬牙狠下心。“如果不能改變什麼,您就當放我享受剩下的生活吧。”
“你這是用話逼我嗎?”展懷義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我不放,死都不放!”
耳邊傳來啪的一聲響,是父親掛斷了電話。嘟嘟嘟的忙音讓展昭覺得一陣頭暈,放下電話,他慢慢地坐到沙發上。為什麼要這樣?他扶住額頭彎下身,痛苦得不能自己。他不想任何人再為他擔憂難過,可這一次,自己竟對父親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他隻不過想要自由地活一把,為什麼就這麼難?
江夜萬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走出客廳。
下午四點來鍾的時候,白玉堂開車來接展昭。兩人臨出門,劉蓉遞給展昭一條圍巾。“上次那條丟了吧。”
“您眼神真尖。”
劉蓉被外甥說得一笑。“這條是舅媽自個織的,暖和,帶著吧。”
“嗯。”展昭接過圍巾,戴在脖子上。
白玉堂扭頭看看展昭。紅黑色的寬條圍巾配上深藍色的大衣,很協調,襯得展昭一張俊臉也越發出眾。不由由衷地誇道:“好看。”
“小白也喜歡?”自己的兒子都不帶,劉蓉一聽有人喜歡,那心裏真是美滋滋的。“趕明兒伯母給你也織一條。”
“那麻煩您啦,就要和展昭這個一樣的。”
“成。過兩天就織好。”
展昭看著白玉堂和舅媽兩人一唱一和,始終微笑著不說話。和白玉堂走出大門後,才鄙視地瞥了一眼旁邊的人。
“我記得你媽給你織的圍巾你從來不帶。”
“她織的不好看。”
“不好看你還扔給我?!”
白玉堂咧嘴偷笑。以前高中時,他媽一到冬天就給他織圍巾,每次他都拿來扔給展昭,然後再搶了展昭買來的圍巾帶。想想以前自己確實霸道,趕緊裝乖。“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小氣,陳年舊事還提它幹嘛?要不這樣,晚上這頓我請,算賠禮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