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想了,隻是觀禮而已,各國的人那麼多。誰會刻意注意北國這邊到了多少人?晚上宴會我再去,你先跟無涯去吧!”冬寧也的聲音懶懶的,看著身邊的影西,她此時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手臂固執的攀著他的腰際。天亮的時候,她才平靜了一些,這會才剛剛睡去。折騰了一晚上,實在不想再把她叫起來去參加什麼婚禮。而他,也並不想亂動將她弄醒!
“你真的不去嗎?那到時龍璃問起來,我要怎麼說?”淨無可奈何的問著。
“他今天是新郎,哪有空問我?”也撫了撫自己的額:“快去吧,你不是最愛熱鬧嗎?今天各國的賓客更多呢!”
“多有什麼用,我又不像龍茵那樣愛比武。”說著,聲音已經漸遠了:“西國實在是小氣,連一個人都舍不得給,還大刺刺跑來要呢!無趣的很!”
聽著淨在外麵越走越遠,冬寧也不由得搖著頭:“難得他昨天沒湊熱鬧,不過心還是起浮不定的。聶影西是個人,他是知道的,又怎麼會搶人來吃?不會分析的家夥!”
他想著,眼神卻落在身邊的人身上。她將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腰側,抵著他。左臂繞過來,手指還糾結著他的衣襟。她睡著了,呼息都是沉沉的聲音,但手指還是那樣的不肯放鬆。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依靠,無論如何也不要放手般的。他這樣看著,唇邊不知覺得,漾出一個笑來。那樣的美,讓人驚心動魄!
“思清!”若月猛的翻身坐起,胸口是糾結的痛。
“你醒了?”一個聲音淡淡的掠過來,隨著那個聲音,一隻纖柔的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放在他的肩頭。
“你看,這流雲還跟以一樣。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動過!”那聲音輕妙動人,一字一句,都入得若月內心的深處。
“我要走了!”他並沒抬眼去環視這以往他住過的院落,也沒有打算去懷念那些過去的時光。因為那些,一直以來都是深刻在他的心底,從未有一絲的忘卻!
“你為什麼來?”休淮扯住他的腕:“不是為了看我才來的嗎?知道我醒來了,所以才會回來。既然回來了,為什麼要走?”她碧眼如翡翠,瞳孔深碧如墨,定定的看著他。
“我是為了看你才回來。知道你醒了,我覺得詫異,你若是休淮,就不該在這時醒來!”若月低垂著眼,低聲的說著:“我隻是不相信,不親眼見到,總是不肯讓自己相信!”他輕輕的歎息:“見到了,也死了心,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死了心?”她輕笑起來,眉卻微微的皺著:“死了心,為什麼不敢抬眼看我?”她輕輕的在房中踱著步,翠色的衣衫隨著她的發輕搖:“若月,你總是沒有變,總也不會掩示內心真正的想法。若是不留戀,就幹脆躲在那個世界不要回來。不是嗎?”她回眼看他,神色迷離,唇角輕揚。
看著他低垂著眉眼,半僂的肩背,漆黑如墨的發絲。她的心底,漫起濃濃的情意來,六百年的相守,這一朝的相見,不是該分外的熾烈,深重的眷戀嗎?怎麼會是如此,如此輕描淡寫,甚至感覺陌生?休淮,她是休淮啊!不正是他放棄了東國的國位,寧願相守九世的休淮嗎?為什麼,已經站在她的麵前,卻依舊讓她感覺遙遠?是因為那一縷魂魄嗎?還遊蕩在那個女人體內的最後一縷魂魄,才會讓若月覺得陌生?
她的手漸漸收緊,那腕口的碧線在加深,那個女人依舊在與她掙奪靈魂。而若月,既來到她的身邊,卻並不是來向她彙報那個女人的行蹤。反是跑來指責她,懷疑她,疏離她......她的眼微眯起來,凝視著他,忽然再次的問著:“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