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香已然來到流水軒外,看著場中情形,場中兩人針鋒相對,黑衣人正好麵對著自己的方向,而另外一個卻背對著自己,卻是看不清樣貌。向玉明真人等幾個師叔行過禮之後,便向林蘭詢問起了情況。
林蘭便開始從妖宗之人攻上山開始簡略把過程說了一遍。在林蘭講到自在已在山上時齊天香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可到林蘭說到那背對自己的人就是自在,而且傾刻之內便會喪命的時候,齊天香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並沒有說話,而是慢慢走向自在。
水漫堤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在持著寒玉匕的手上,並沒有去看向這走來的齊天香,隻是能感覺到來人不過是元嬰期的修為。
自在更無法轉過頭去看,當齊天香走近的時候,自在聞到一股香味,想到了那個人,一個曾與他約定,另他魂縈夢牽的人。他現在隻盼那人再走近些,讓他好好看清楚一些。
林天香直到走到自在和水漫堤之間,終於看清了背對自己那人的樣子,少了分稚氣,多了分成熟,十年來她一直想著他,看現在的情況,他亦是一直想著她。她輕歎一聲,說道:“你來了。”
自在答道:“是的,我來了。”
齊天香不再說下去,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輕輕得擦拭著自在的額頭,自在和水漫堤維持著一個動作太久,頭上不免有些汗水。
自在感受到了,這個距離,十年時間,兩人的距離還是如此緊密。
細心擦拭完以後,齊天香淡淡說道:“你要走了嗎。”問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口氣平淡,但心中卻是跌蕩起伏。
自在還未開口,水漫堤的聲音響起:“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可以另一個臨死之人還想多看一眼。”說完眼睛瞥了一眼齊天香。當他看到齊天香的時候,那一瞥竟不由得定住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為何對麵的人臨死也想多看一眼,隻是簡單的一瞥,他已經感覺到心在動搖,這是他第二次,如果第一次是因為極度的寒,這次卻是極度的暖。但水漫堤畢竟是個嗜殺,冷血,而且不懼生死的人。隻是幾眨眼的工夫便回過神來。依舊是笑,今天的第三次笑,幾十年未曾一笑的他竟然今天笑了三次。連他自己亦不明白。
自在說道:“我心願已了,或許正如天香所說,我要走了。天香你退開吧,水兄可以開始數了。”
齊天香依言退下,臨退之時並沒有像一般戀人分離一樣吵鬧,一樣不舍,隻是輕輕地說了句:“你走了,我隨你一起,可好?”
自在本想走得平靜一些,可齊天香那句話另令他的新無法平靜,他開口了,語氣已沒有了剛才的鎮定,從容,略微有些哽咽,道:“你這又何苦呢?”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水漫堤動了,可他終究還是慢了,這時候出手也晚了,他隻是把眼閉上,等著血被噬盡。可閉上眼片刻也未有感覺,再度睜眼的時候水漫堤已在幾丈之外,冷眼看著自己。“為何剛才不動手。”自在問道。
水漫堤的口氣已恢複到之前的冷傲:“剛才你心已亂,殺你?我不再有成就感。今日就暫且放過你。”
自在語氣亦不示弱:“今日恩惠,下次若有機會,我也當放你一馬。”
“恩?會嗎?剛才我若出手,你命休矣,憑什麼還敢如此。”水漫堤質問道。不過轉念一想後,又說道:“我今日留你,他日說不定亦有讓你回報的時候,如此也好。他日說不定真要從你手中撿得一條殘命。”想不到以水漫堤的為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從懷裏掏出那方定神玉,扔與自在,說道:“我現在要走,你若想和流水軒再續剛才一戰我亦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