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理由的愛?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但凡這世上的情-愛,總是有理由的,相貌、氣質、才華、家世、金錢、地位,等等等等,這些統統可以成為愛的誘因,除了你的父母,沒有人會毫無理由地愛你。
不過,有時候,愛情的萌發,也許與你本身條件無關,關鍵在於那個時機,對的時間對的人,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要說杜默琛對秦深深的感情,應該用後者來概括會更準確一些。
台上,顧傾城和藍馨顏這對主角的戲份看起來已接近尾聲,杜默琛伸手揩去秦深深眼角的淚,低聲說:“別哭,有我在。如果害怕,就閉上眼。”
幾乎同時,主持人說完了最後一句主持詞,會場的燈又亮了起來,一片光明。
隨著視覺的恢複,秦深深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起來。
害怕嗎?是的,她自然是害怕的,她好怕那些人的目光,好怕他們對她指指點點,肆意嘲笑。
說什麼是為了杜默琛,為了恒遠,為自己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說穿了,還是因為自己。
她說過的,她不想再被任何人當笑話了。
她承認,無論怎麼掩飾,骨子裏,她就是個自卑又懦弱的膽小鬼。
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
真的可以嗎?不用她唇槍舌劍地假裝自己很勇敢,假裝自己刀槍不入?
秦深深的眼皮還在不住地抖著,杜默琛用手掌蓋住她的眼睛,把她的腦袋一攬,讓她整個人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目標太龐大,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秦深深身上的衣服,雖然暫時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跳到他麵前來唧唧歪歪,不過三五成群指指點點的已不少。
杜默琛很清楚,這不過是開胃菜,藍馨顏這女人既然有本事弄到這麼一件一模一樣得衣服,還把它穿上了台,她就不可能讓事情這麼簡單地結束。
果然,還沒一會兒工夫,她就勾著顧傾城的胳膊,帶著誌在必得的笑容,一路迎了過來。
杜默琛隨手從侍者的托盤裏拿了一杯酒,帶著淺笑,仰頭,喝了個幹淨。
他這輩子還沒怕過什麼,這酒,自然不是為了壯膽,而是為了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怕自己一衝動就把這女人給撕了,藍老爺子過會兒也會過來,別的不說,總得給老人家留點兒麵子。
顧傾城的臉上麵無表情,隻是在看到秦深深整個人都被杜默琛圈在懷裏的時候,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裏閃過一絲波瀾不興的漣漪。
他低頭在藍馨顏耳邊說了幾句話,怕是在勸她往別處去,可藍馨顏卻根本就不聽他的,直勾勾地就朝秦深深和杜默琛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杜總,新官上任,恭喜呀!”藍馨顏落落大方地朝杜默琛舉起酒杯,仿佛之前他們之間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
倒是顧傾城見她舉著杯子就要喝酒,皺著眉攔下:“你身體不好,不適合喝酒。”
聽起來一貫溫文爾雅,從容不迫。
藍馨顏聽了,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百媚千嬌地對顧傾城道:“不然,你幫我喝了?”
“好。”
顧傾城的話音剛剛落地,從聽到藍馨顏的聲音開始就開始惴惴不安的秦深深忽的脫口而出:“不行呀!顧小總你不是酒精過敏嘛!”
霎時間,三個人,六雙眼睛,都對準了她,神態各異。
顧傾城欣喜,藍馨顏冷笑,至於杜默琛,他黑眸中幽光微閃,一臉高深莫測,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