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爾加唏噓。眼角,強掩幾滴共鳴淚。
不隻葛爾加,就算百裏青霧本意是為紅塵一笑喝采的,但讓這枝蔓纏繞的寂傷之簫一擾,亂了方寸,若說不哭,隻是強自壓抑,心中那個骨骼碎裂的聲,百裏青霧卻是自個聽的清清楚楚。
讓簫聲無端的壓下琴聲,百裏青霧心總是不甘。
紅塵一笑的五指,白的雪也似的透明。
五指掃過,最後的陽春白雪,融化在水波微漾的湖麵,那麼藍那麼輕的感覺,萬物歸於寧靜,指止琴終,餘音不斷。
而簫,也滲過瀑流,沒入數裏。
評議最後的結果,雲深不見君勝紅塵一笑。
紅塵一笑黑亮的眸子,滑過一絲淡淡的失意,然後,疾速的又重掩笑意。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百裏青霧的眼睛。
雲深不見君安然起身,禮貌的對紅塵一笑托手一歉。
下一場,似乎又要開鑼。但百裏青霧憂心如焚,她不能眼看著心中的女神黯然的殞落,不能讓雲深不見君這個紈絝子弟囂張到以為琴可隨意欺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心中的女神紅塵一笑敗在雲深不見君的手下!
“慢著。”
百裏青霧在台下高聲呼叫。
百裏青霧看到葛爾加驚懼地看向她,想要製止,但百裏青霧擺擺手。
大事之前,百裏青霧從不含糊。而且重要關頭,葛爾加懼百裏青霧如鼠懼餓貓。她知道百裏青霧的脾性,但凡百裏青霧決定了的事,誰也無法更改。
“葛爾加,把我的琴拿出來,我要和這位雲深公子一決高下!”
聲高,激昂,全然沒有兒女情態。接過琴,飛身縱上演台。
“六弦琴?”“太和遺琴?”
琴,落在眾人眼中,引起一片意想中的騷動。
雲深不見君眸黑珠子,也流蓮幾秒。沒有表情,隻牽牽嘴角。
他自然認出,這個女子,正是前二十分鍾差點摔倒的霧修晚輩。
“咳咳。。。”台上正中一長老,欠身佯咳,期期艾艾:
“這位學子,今天大家都是有備而來,擬定隻是這十二人的對決比賽,不準備安排意外賽事。”
“既是才藝大賽,我認為就可隨意盡興,何必預設場次和人?泱泱大國,到處都是奇人能將,若不來個百花齊放,又怎能起到百裏淘金的作用?”
百裏青霧出口反駁。不期不懼,不卑不亢。
台上二十評委長老,噎住一般,瞪著眼仿似百裏青霧是一個攪場子的渾渾。台下,一片呼應。
紅塵一笑的眸子,終於肯正眼的瞧百裏青霧,並灩灩一笑。
百裏青霧全身一僵!
一笑,傾城;再笑,百裏青霧願奉已一生。今天百裏青霧若不打敗雲深不見君,百裏青霧就。。。。。。
百裏青霧看向雲深不見君。。。。。。
雲深不見君的深黑眸子,同樣玩味似的,目不轉睛的,似乎想撬開百裏青霧的腦殼,看看百裏青霧是哪個星球的人。
百裏青霧承認,雲深不見君絕對是傳說中的完美青衣,無論五官上的哪一個部位,都是恰到好處的靈秀逸俊,但是,他已經吸引不了百裏青霧。
因為,百裏青霧不喜歡簫,百裏青霧怕悲傷。
“若我贏你,該當如何?”良久,雲深不見君沉沉出語。
“但若我贏你呢?”百裏青霧反問。
“若你贏我,則我從此絕琴。”雲深不見君說的很絕決,似乎百裏青霧輸,已成定局。
“但若你輸了,是否可以讓我隨意處置?”
不得不承認,雲深不見君的條件夠狠夠辣夠奸詐。這麼絕美的俊靈下,是否隱藏著不可告人的孽念?百裏青霧憤憤的想。
“我倒認為,剛才琴簫上演,各有所長,似乎沒有什麼可比性。既是這位女學子有心挑戰雲深君,不妨給個機會,也好讓大家心悅臣服。”
說話的是漠北島主。
台上幾個執事的,聽了漠北島主的話,也沒有說什麼話,意思仿是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