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了這裏,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完滿的結局。
可是愛的越深,便越無法忍受對方任何的傷害,哪怕輕微如鴻毛,也將造成永遠無法挽回的苦痛。
葛一韶遇到的第一個阻礙是他的母親。
或許是惱怒簡約的“陰魂不散”,葛母早已放出話來,如果葛一韶敢娶這個女人回家,她就和葛一韶斷絕母子關係。
愛一個人,就想給她最好的。葛一韶雖然和自己的父母不熟,甚至可以稱得上生疏、相恨,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希望在自己和簡約的婚禮上,看到這麼不和諧的聲音。
簡約已經沒有父母了,他不能再讓這件事情成為她終身的遺憾。
所以他不能讓自己那個所謂的母親胡鬧,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葛母所有的事業都在美國,和葛父的事業基本上全部都是分開的,但是不管怎麼樣,葛母嫁入了葛家,那就一定會受到葛家的庇護。
所以不管她再怎麼強勢,她始終都沒有和葛父離婚,盡管他們兩人之間早就貌合神離、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但是他們都還在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維持著他們這段可悲而又可憐的婚姻。
看到自己的父母這個樣子,葛一韶的心中湧現出來的是一股深深的惡心。
他討厭這樣虛偽的婚姻,討厭他父母之間可笑的關係,討厭他們的利益至上,討厭他們的市儈,甚至討厭他們看著自己的樣子。
在他們眼中,自己隻是一個在法律上和他們有血緣關係的人,他們甚至連主動抱他一下的時候都沒有。在他麵前,他們永遠隻有各種忙碌,各種宴會,各種借口。
他們永遠都學不會如何去養育一個孩子,如何去做到自己父母的責任。
在他們心裏,他們自己才是所有生活的重心,而他不過是為了家族利益,必須生產出來的產物。
所以葛一韶不過是一個多餘的產物而已,沒有感情,沒有利益糾葛,沒有責任,同樣也沒有義務。在他們的心中,他們隻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葛一韶的人存在,而這個人似乎還是他們的孩子。
隻是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當這個孩子在羨慕別人家父母照顧他們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在哪裏,當這個孩子在逐漸長大,想要得到他們一絲一毫的關注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裏,而等到他徹底長大了,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想要獲得他們的讚賞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裏。
他們永遠都徘徊在他的世界之外,從來沒有付出過一分一毫的關心,如今卻想收獲他的生命、尊嚴,操控他的命運。
想到自己那個所謂的母親那副惡心的嘴臉,葛一韶恨不得抽出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然後狠狠地甩到她的臉上,告訴她,他從來都沒有稀罕過。
可是他不能,永遠都不能。
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項科技能夠這麼發達,人們也不會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舉動。
華夏國是一個以孝治天下的國家,沒有一個孩子能夠如此對待自己的父母,哪怕自己的父母錯的再多,他們也被一個名叫道德的東西保護著,他們這些做子女的什麼也做不了。
他想狠狠地任性一回,就這樣跟她斷絕母子關係,可是那又怎樣呢?不過是讓別人看笑話。
這個女人以後要是還想要幹涉他的生活,幹涉他和簡約之間的感情,她還有的是辦法。
斷絕關係不過是她口頭上的一句話,她想要做什麼,誰又能夠攔得住她?
所以葛一韶想要做到一勞永逸,他要讓她永遠都無法再伸手到他們這件事情上來,他要她永遠都無法再幹涉到自己的生命。
所以葛一韶在住院幾天,身體稍微好了一點之後,就堅持出院了。
不管有多少人阻攔,他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醫院,同時回了家拿好東西之後就直接去了美國。
他沒有去他那個所謂的母親那裏,而是去了葛父那裏。
他不知道葛父對於他和簡約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但是有些計劃是必須要經過葛父的,所以他必須和這個男人好好地談一次,用父與子的身份好好地談一次。
對於葛一韶的到來,葛父有些驚訝,心裏也有些緊張。
身在他這個位置,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體會過緊張的情緒了,但是現在麵對自己的兒子,他卻再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這個兒子,他幾乎沒有接觸過。從小到大他都在國外,幾乎沒有見過這個孩子幾麵,而這個孩子也跟他不親密,他們兩人之間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