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洞微(7)(2 / 2)

餘皆現價甚至低掛,因此便出現了兩種不同的結果。而這種結果在60秒後便體現到各自的臉上了。

飛燕將這邊的情況用QQ傳給了遠在千裏之外的米雪,米雪很快地回複過來,說她已經成功地賣出了。

此刻,牛大姐的表現與室內的態勢又格格不入了,隻見她目光專注地緊緊盯著顯示屏,腰部已經不自覺地離開了支撐她的椅背,臉上重新寫滿了期盼。

老章看見了牛大姐那緊張不安的神態,知道她還不曾成交,出於一種世故加戰友的考慮,他想了一想,開口笑道:“老牛,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把價格掛高了不是?”

牛大姐轉頭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嗨!可不是嘛,眼看著處於拉升當中的股票,可就是不能夠衝上去,真是揪心呀!”

“哦,掛在了什麼價位?”飛燕關切地問。

“20.95元。”牛大姐低聲啜喏著。

飛燕看了看,她們的股份賣出後股價曾經到達過20.8元,此刻股價還在20.6元一線晃蕩:“要不幹脆撤單吧?少就少點吧!別把心態搞壞了。”

“就是,我也才賣了個20.65元的價位呀!嘿嘿!不過我還是很滿足的,就這一把已經夠我一個月的工資收入了。”肖娜快活的神情溢於言表,她用這種方式安慰著她的股友。

牛大姐聞言轉向了老章:“你什麼價位賣的?”

“比肖娜高了三分錢,哈哈!”

牛大姐將眼光轉向了歐陽飛燕。

“嗯!大姐,我和肖娜是同樣的價位。”

“好吧!看樣子也隻好如此了。”牛大姐似乎舒了一口氣,她飛快地將委托修改了。

中午收盤的那一刻,牛大姐的努力沒有白費,她幸運地賣在了20.66元的位置。

至此,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身子疲憊地靠在了椅子上。

不能不說一條同樣的路因為個人的因素使得她走得比別人要曲折一些,因而就比別人多受一點兒折磨。一次、兩次似乎無傷大雅,但日積月累後終究會讓你嚐到苦果。牛大姐的問題代表了證券市場絕大多數散戶臨陣時的心態,因此便會導致多數股民虧損。就是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問題,長此以往卻貽害無窮,它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吞噬你的自信,在不知不覺中消磨你的意誌,直到你傷痕累累退出這個市場為止。若是有人以為這是言過其實,那麼,隻有兩個方式能夠證明,其一你可能未曾領教過此種折磨,也就是說你不是股民;其二可能你是一個見好就收的果斷性的樂觀派,從不瞻前顧後,因此避免了這種折磨。

一個下午,大家隻是在一種良好的氣氛中看看盤、說說話而已。大盤在穩步攀升。掘到了第一桶金的肖娜因此信心大增,她就像個永遠也不知道苦滋味的紈絝子弟,遐想是她的嗜好,憧憬成了她的專利。在這種快樂的心情驅使下,她吵吵著收盤後要去轉商場。

歐陽飛燕瞧著這個昔日的姐妹那種手舞足蹈的樣子直想笑,可嘴巴張開了卻沒有發出聲響,那是她及時抬手掩住的結果,強忍了半天,終於將笑意轉化為了一句玩笑:

“瞧你,樂得跟個狗見了骨頭一樣,上街打理你那頭狗毛去呀?”肖娜的屬相是狗,因此飛燕才這樣開她的玩笑。

肖娜狡黠地嘿嘿一笑:“嘻嘻!難道你那頭豬毛就不該去打理打理了嗎?”

飛燕原本不該那樣說肖娜,她忘記了自己是豬的屬相。

一旁的牛大姐這時樂了:“原來你倆一個豬一個狗,嗬嗬!豬狗本是一家嘛!

難怪好得跟個親姐妹似的。”

“哈哈哈!看看,你倆鷸蚌相爭,卻叫老牛得利了,快別逗了。”老章摸著他荒蕪的後腦勺大笑著說。他現在成了這個圈中唯一的男性,看著那對姐妹鬥嘴,他就像欣賞一出喜劇那麼愜意,牛大姐的插言顯然打亂了他的興致,因此出言提醒。

肖娜此時顯示出樂不可支的樣子說明她原本是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公主,那本是她的天性;自她嫁給大張後,她便將這種率性和爛漫塵封了起來,她並不是要刻意那麼做,而是迫不得已。

那年在學院裏,她得知好友帶著婚約和男友一起深造時,本性天真爛漫的她除了真心的祝福外,更多的是一些羨慕,外帶一絲嫉妒:羨慕的是一直以冷豔著稱的歐陽飛燕不僅享受到一場極為完美的校園式浪漫愛情,而她的男友居然還那麼優秀,那麼瀟灑,那麼惹人喜歡;而嫉妒的方麵是自己恬為副總的千金,有那麼好的工作,長相雖比不上好友那麼靚麗,但也是一位人見人愛的陽光女孩,又有那麼好的性格和顯赫的家世,比較起來,自己更應該獲得那份浪漫和愛情;但命運偏偏與她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讓自己在頭一天便做了電燈泡,差點兒成了別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