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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
似喘非喘的低沉嘶吼聲,盤旋雷靐耳際,揮之不去。
不像人類發音,卻又與野獸嗥叫有一定區別,似是而非。
驚疑間,一張張猙獰恐怖的麵孔,一具具僵硬醜陋的身軀,在電筒光中映現出來。
膿液橫流,惡臭熏天,腐皮爛肉之下,骨骼與五髒六腑若隱若現。
腐屍!
複活?
這本是影視劇或是小說中的情景,如今卻真真實實發生在眼前。
雷靐嚇得目瞪口呆,想要喊叫出聲,卻卡在喉間,腦中沒有任何想法,在第一時間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大步,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在地。
驚叫,慘呼,此起彼伏,響在四麵八方。
一具腐屍拖著沉重的步伐,移動著它那笨拙的身軀,一步一點,已到雷靐身前,嘴間開開合合,似撲欲咬,湧出聲聲低吼,伴隨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初次撞到這種事情,毫無經驗可言,雷靐從極度驚恐中稍稍恢複神智,便隻有一個念頭。
逃,快逃!
逃離這是非之地,逃得越遠越好!
當即便想起身,卻是感到手腳發軟,完全不聽大腦支配,掙紮幾次,都陷在爛泥地裏無法站得起來。
這麼一耽誤間,身前那腐屍噗通一聲,雙膝一彎,也是跪到地上,殘**流著膿液露著森森白骨的雙手,已是抓住雷靐腳踝。
此物力氣不小,那冷冰冰的感覺,著實讓雷靐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恐駭到極處,頓生勇氣,猛地抬起右腳,掙脫開那屍物的束縛,用力朝腐屍腦門上踢去。
一下兩下三下......!
隨著每次落腳,都帶起一股臭氣,並踢得紅白之物隨處亂灑。
腐屍吼叫連連中,雙爪亂抓亂擾,幸虧雷靐穿著厚厚的褲子,傷不了分毫。
“噗!”
想來是變異的緣故,骨骼酥鬆,腐屍的腦門已沒那麼結實,踢到第五腳時,終將那物腦顱踢塌了下去,變成了半個腦袋,裏邊的齷齪之物沾滿雷靐腳麵。
腐屍俯身躺在地中一動不動,但一手還是死死抓住雷靐腳踝,其他具腐屍搖搖晃晃,即將圍到近前。
情急之下,古今騰身而起,用力擺腿,隻聽“喀嚓”一聲,竟是硬生生將那腐屍的臂膀從肩部扯脫,一獲自由,帶著那截斷臂撒腿就跑。
跌跌撞撞中,也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渾身泥水漣漣,土漿遍體,卻也不顧,盯著村中方向,死命狂奔。
正跑著,路道旁射來電筒光,照到他身上,有人急喊:“救我!”
聲兒老邁,正是那遍尋不著的李木子。
雷靐停下步子,轉身就朝聲起之處奔去,到了近處一瞧,見得李木子站在路道旁的一株樹前,身子前傾,背後衣襟被一隻爛手緊緊拽住。
幸虧有這樹相隔,腐屍從樹椏中伸出手來,盡管抓到了李木子,卻也無法傷害到他。
一人一屍就這麼僵持著,一個想吃吃不到,一個想逃逃不了,李木子喊得聲嘶力竭,總算遇上了雷靐。
雷靐哭笑不得,罵道:“不會撕開扣子嗎?”
言語聲中,上前抓其衣服,雙手一分,“嘶”的一聲,鎖扣盡開,李木子縮肩抖手,一身枯瘦從衣中鑽了出來。
樹後腐屍所站,是道斜坡,此時手上一鬆,沒了借力之物,身子往後就翻,骨碌碌順著斜坡跌到下邊黑暗中去了。
李木子喘著粗氣,轉頭望了望樹後,餘悸未消,道:“嚇得忘了!”
顧不上再多說廢話,雷靐趕緊拉起他手,一前一後往村頭逃去。
才進村裏,便見得一大群人站在村頭處,翹首觀望。
原來是村裏留守的老少,聽到山那頭傳來的動靜,忙是紛紛出來查看情況。
雷靐與李木子是最先逃回來的人,見到這麼多不明真相的村民聚攏在一塊,忙是扯開喉嚨,讓大夥趕快分散回家,簡單收拾一些常用物品,拿上能夠防身的家夥事,往後山疏散避逃。
時間倉促,一言兩語,也是解釋不清不楚,再加這群人擔憂自家人的安危,哪裏肯聽,反而有人還想往前移去。
李木子急得破口大罵,擋著這群人連推帶搡,喝斥他們必須無條件遵從自己的指令。
可是單憑雷靐與李木子二人,如何能攔得住那麼多人,眼看局麵漸漸失控。
幸好,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逃了回來,惶恐中七嘴八舌,才讓家中老少弄明白了事情始末,恐懼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
多人悲慟出聲,哭成一團。
趁著李木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在苦口婆心解釋逃與不逃之間的利弊時,雷靐借來柴刀,將那截斷手撬開,捏著鼻子,一腳就將其踢到荒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