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剛剛開始,不知再過幾日,這些人裏,還能有誰活得下來?”
雷靐看著或坐著或躺著個個如同失魂落魄的眾人,心境難過之極,情緒也是低落到了極點。
人人眼神空洞麻木,沮喪、傷悲、痛苦紛呈麵中。
誰也不知道,下一步,又該往哪逃?
能逃得一時,逃得了一世嗎?
“不跑了,跟這些亡靈拚命,死了拉倒!”
一個粗壯魁梧的青年站起身來,咬牙切齒,揮舞著拳頭怒吼。
“放屁!”李木子衝他罵道:“那些東西早就死了,你還要傻了吧唧的衝上去,把肉送到嘴邊,值得嗎?”
“可這麼漫無目的的逃下去,何處才是個頭,弄不好就死在半道了,結果既然都一個鳥樣,何不如殺個痛快,早死早超生!”
青年此話,引得多人響應,紛紛出聲附和,看來人們對是否還能逃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李木子為之語塞,雷靐沉聲接話道:“又不是世界末日,說什麼喪氣話,隻要想辦法渡過龍涎河,就能獲得外界救援,何必急著去送死?”
“能有什麼法子,飛過去嗎?”
青年語氣中充滿著戲謔與不服。
“砍樹,紮木筏,順流而下,尋機靠岸!”
雷靐語氣堅定,眼神閃閃,望向遠處山巒,那一頭,就是鎮子的所在位置。
雷靐的提議,又讓許多人重燃希望,興奮起來。
山林中,最不缺的就是樹木,長草粗藤更多,人多力量大,一起動手,造木筏不是什麼難事。
難就難在短時間之內,在腐屍追來之前,能否造出數量眾多的木筏來,將所有人都送過對岸去?
有人提出了這個疑問。
雷靐胸有成竹,輕輕一笑,道:“誰說要把所有人都送過河?”
就在人們一臉訝然,還是迷惑不解中之時,李木子最先反應過來,恍然道:“對啊!這法子好,先用最快速度造出幾艘木筏來,讓還有力氣善於奔跑的青壯過到對岸去,隻要將信兒傳出去,不等於大夥兒都能得救了?”
眾人頻頻點頭,對此議論紛紛,都覺得此法不錯。
李木子眯眼沉思片刻,慢條斯理道:“老朽倒知道一處所在,兩邊盡是峭壁,高不見頂,大河從中劃過,其中有一空地,樹木草藤長得極其茂盛,在那造筏最好,腐屍若想進入,隻能過河一途可行,如今水勢湍急,它們一旦下水,必被衝得無影無蹤咯,咱們就待在那安心等待回訊即可!”
雷靐問道:“既然隻有水路可行,咱們又怎麼進得去?”
李木子尚未回答,那青年搶著道:“那地叫猿跳坑,從名稱就得知其地勢極為險峻,我們要去,隻能從崖頂攀下,大概數十米的高度,就到被峽穀包圍著的空地!”
“數十米?”雷靐驚道:“那可危險啊!”
多人笑了起來,青年道:“無礙,當地人經常去,看似危險,但其實壁麵上依附著許多粗藤,很是牢固,而且石壁上有許多可以墊腳之處,隻需多加小心,下到地麵沒有任何問題!”
雷靐點點頭,還是不放心道:“那老人孩子怎麼辦?”
青年道:“隻要采摘足夠多的藤子,就能將他們吊下,咱們那麼多人,還能給尿憋死?”
雷靐笑道:“你這小子很是機靈勇敢,叫什麼名字?”
李木子應道:“咱村裏不多的外姓人家之一,姓石名柱子,刺頭一個,平日裏就數他最胡鬧,帶得一群小青年不務正業,整天亂來!”
石柱子給李木子說得很是不好意思,擾頭嘿嘿一笑,雷靐奇道:“不是說村裏的壯勞力都去了采石場,全染了怪病,如今連你在內,還見著許多青壯,你們沒去那地嗎?”
“去了!”石柱子道:“也不全是所有人都染了病,一半一半吧,至於其中緣由,我也不清楚!”
“還有這等怪事?”雷靐很是驚訝,疑惑道:“同在一地,有人染病,成了活死人,有的卻沒染上,可倒讓人不解了?”
“四雷同誌,別考究了,趕路要緊,不然再讓腐屍發現咱們,可就麻煩大了!”
李木子連聲催促,眾人又是懶洋洋爬起身來,往前行去。
又是翻越幾道山梁,前方傳來震耳欲聾的河水咆哮聲,濕潤的空氣迎麵撲來。
龍涎河,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