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星翰的總經理白宇帆打來電話時,龍曜軒正因為六月的分站賽的不順在棋盤上連連將暴風checkmate。
賽前賽車一直沒有調試出最佳狀態,新更換的尾翼始終有問題,排位賽中進維修站加油時起火,耽誤了不少時間,決賽雖然天降大雨,還算差強人意,賽後發布會一個不知何謂的記者問了個百分百純粹的八卦問題,在眾多外國記者麵前丟盡了中國人的老臉。
龍曜軒作為龍家的小兒子,跳出家族的企業方向,劍走偏鋒,接手的是母親的陪嫁公司,僅以二十七歲的年紀成為傳媒娛樂大鱷,星翰先後吞了幾家不大不小的娛樂集團,與鴻尚、傳承兩大娛樂公司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更是潛移默化的把握了報社雜誌這些媒體輿論的□□利刃。
所以,說起來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他料定對此負責的領導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解釋工作的失誤。他連記者的胸牌都懶得看,跟經紀人謝明浩一商量,準備歇一晚就回國,日本個北邊打漁的小破島國,實在沒什麼讓他感興趣。
龍曜軒和白宇帆是發小兒,工作上是上下級,生活中是鐵哥們兒,每年龍曜軒比賽時,星翰就白宇帆一個人扛著了。
簡單交代了公司的近況,兩人又閑話了一陣,匆匆別過。
第二天龍曜軒回到家中,從小帶他的保姆吳姨已經按照他的口味做好了豐盛的晚餐,抱怨了一通他又沒有愛惜自己的身體,黑了瘦了之後回去老宅了。
龍曜軒享受生活,從不虧待自己,享用了大餐,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上床一覺睡到大天亮,精氣神全都恢複回來了。
暴風暴雨已經妥帖解決了發布會上“踢館”的問題,查個清楚龍曜軒也就沒叫人為難,一心享受起自己的假期了。
他有半個月的空擋,刨除提前一個星期返回車隊訓練,還有七天可以休息。在網上把該遙控指揮的幾場會議都遙控指揮了,跟暴風暴雨把該吩咐的都吩咐了,跟幾個好哥們把該拚的酒拚了,在龍氏酒店高等套房把該滾的床單滾夠,溫香暖玉抱個夠,又在家裏聽著公司的樣帶宅了兩天,終於決定在還有兩天的休息時間裏出去曬曬太陽,都要長出蘑菇來了。
換了一輛不顯眼的奧迪,龍曜軒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將車停在了星翰娛樂的後門。下車沒走幾步,遠遠地就見一個男孩子越走越近,十七八歲的樣子,身後斜斜的背著個行李卷,一手抱著小型電飯煲,電飯煲上還扣著一個小平底鍋,一手拎著好幾個大袋子,不知裝的什麼鼓鼓囊囊的,低頭下巴扣在脖頸上,夾著一張紙條,為了維持平衡,男孩走的完全是沒有規則的S型路線,東
西往左偏人跟著往左偏,東西往右偏就又向右拐,路過龍曜軒時他趕緊給人讓路,眼見著那孩子又畫著S形朝著龍曜軒的奧迪奔過去了,越看越有意思,龍曜軒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這一笑不要緊,貼在電飯煲上的平底鍋一下就出溜下來了,男孩兒騰出手來,又怕摔壞了東西,伸直的胳膊上,幾個掛著的帶子爭先恐後的滑下來——
砰——
稀裏嘩啦——
平底鍋在地上滾了兩周趴在路麵上,幾個大袋子裏倒歪斜的也攤在路麵上,男孩兒站在中間低頭夾著紙條,抱著電飯煲,倒黴的可愛樣子,讓龍曜軒忍俊不止。
旁邊亭子裏的保安把頭探出來看了就罵:“小兔崽子我告訴你老實些,這上麵可是經理辦公室,以為站這兒就能出名呢!麻利兒的給我收拾滾蛋!”
罵完馬上就把頭縮回去了。
龍曜軒皺了皺眉趕忙上前,他心裏有種過意不去的感覺,仿佛那平底鍋是因為自己的笑聲才掉下去的。
把鍋撿起來重新放回電飯煲上,袋子也拿起來拍幹淨了土,給那少年握在手裏。那人顯然是想抬頭,但礙於下巴扣著的那張紙沒辦法,龍曜軒把紙條拿下來,就見那少年抬起頭來,低聲道謝。
細嫩的皮膚,精致的五官,是很俊秀漂亮的帥氣,不過對於見慣了帥哥美女的龍曜軒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他的是那把清洌夾雜一點點沙啞的嗓音和伴隨著那聲謝謝真誠的眼神。
當謝謝、對不起已經泛濫成災不走心的時候,這樣的真誠勾的龍曜軒忍不住把人多看了兩眼,隻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龍曜軒低頭看了手中的字條,上麵寫一個地址,是星翰的宿舍。
不禁多問一句“你是星翰的藝人?”
那少年搖搖頭,“隻是練習生。”
龍曜軒點點頭,見他拿東西不方便就和他一起走到公寓樓門口送他進去。
兩人還沒靠近大門,一旁亭子剛才嗬斥的人就出來了,一邊朝他們走過來一邊不耐煩的嚷嚷著:“你們是誰啊,這地方可不是隨便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