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兩人起得很早,可幹淨的街道上已經是人來人往了,各種膚色,各種蘇禾聽不懂的語言,還有時不時飄過身邊詭異的裝扮,節日的氛圍很是濃厚。
小鎮首屈一指氣派的恐怕要數郵局大樓了,可惜沒什麼看頭,一條主街走下去,博物館、紀念地和各色商店基本就不會有遺漏,薩勒姆女巫博物館是一定要去逛一逛的,除了播放的人聲介紹女巫審判案的始末,還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蠟像,館內不允許照相,蘇禾用龍曜軒做肉盾,偷著用手機照了兩張,見又高又壯的黑人保安摸過來,順手把“涉案工具”塞進龍曜軒的口袋裏,佯裝無辜錯身而過,溜溜達達出了博物館。
等龍曜軒攜帶“犯罪證據”出來博物館大門的時候,蘇禾已經把左手的巧克力冰激淩吃了一小半,右手舉著的抹茶口味還是完好的,偏著頭看他口袋:“沒有被沒收吧?”
龍曜軒看著讓他背黑鍋的小混蛋,果然——還是這麼可愛!
他得意的拍拍口袋,“拿是拿出來了,不過費了大功夫,寶貝你起碼應該留在那看我怎麼鬥智鬥勇。”
蘇禾把另一個冰激淩遞過去,白了他一眼,“別以為我沒看見守在出口那個女人給你暗送秋波,出來還不容易,她沒給你做個貼身搜查?”
舒坦,受用,龍曜軒眼睛都染上笑意,伸手去接冰激淩,“親愛的,其實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非常有益身體健康,能軟化血管預防感冒,增強抵抗力。”
“是嗎?”蘇禾眯了眯眼,把冰激淩搶回來看看,“都化掉了,”直接咬了一大口,翹著嘴角道:“我幫你吃了吧。”
“淘氣。”龍曜軒擰了他的臉一把,好笑的說。
繼續並肩往前走,蘇禾左一口右一口,終於消滅了兩個冰激淩,也來到了塞勒姆港。
天氣很好,但畢竟已經入冬了,海風吹起來還是涼嗖嗖的,龍曜軒剛替蘇禾把帽子戴好,就聽見老遠有人喊:“Hi,Michael~~”海風把聲音吹出去很遠,連遠處的一艘小艇上都有人回頭張望。
別扭的英語發音,蘇禾過耳不忘,不是Karl還能有誰?
“Michael?”蘇禾是第一次聽龍曜軒的英文名字,覺得這個感覺起來四四方方的名字怎麼都他本人不符,“你是Jackson的粉絲啊還是‘不眠’的大天使啊?”
龍曜軒當然聽出蘇禾話裏的調侃,順水推舟調戲回去:“‘不眠’不錯,今天晚上就可以嚐試,想在浴室還是臥室?”
蘇禾的胳膊肘準確的撞在龍曜軒的某根肋骨上,朝著Karl和蘇菲的方向先行一步。
Karl的專業攝像機很漂亮,正在拍攝岸邊不遠處幾個玩耍的孩子,調出來的畫麵上,各色的眼眸閃閃發亮。
蘇禾一直覺得東西方的人們有很多不同,就比如說外貌,西方人五官立體,輪廓甚,膚色發色眸色更鮮亮,年輕女孩兒的美麗綻放開來張揚亮麗,耀眼奪目,但這種美麗就像煙火,很快就會過去,即使還是二十幾歲,皺紋就會出現,皮膚就會鬆弛,連眼眸都會黯淡,而東方人是細水長流,美麗優雅都更內斂,不盛極一時,卻也持久。
Karl已經背起三角架,他請龍曜軒幫忙拿反光板去稍遠的地方幫忙拍攝,蘇禾就和蘇菲一起留在原地。
蘇菲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綠翡翠一般,雖然眼角已經出現小小的細紋,但絲毫不減原有的美麗,當主人焦急起來,這雙深潭般眼睛泛起的漣漪就足矣令男人心動。
蘇禾把她的話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大概弄懂了什麼意思,覺得有些無語。
她大體的意思的是她要道歉,蘇禾被牽扯進來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她會和龍曜軒再好好聊聊,而蘇禾有權利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蘇禾連說帶比劃,企圖讓這個女子明白這個所謂的“替身說”是不存在的,除了生物屬性都是人以外,他和她從頭發稍到腳後跟都挑不出來第二點相似來,所謂睹物思人,那他這個“物”也贗品的太過去了,“replace”這個詞是確確實實不用拿出來的。
但蘇禾越是如此,蘇菲越是道歉,一連串的sorry聽得蘇禾耳朵發麻,那樣的誠懇歉疚不是裝出來,蘇禾真怕下一秒,翡翠湖就會決堤,到時候Karl殺回來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敢情昨晚聊的都是浮雲啊!
蘇禾無奈之下隻好給龍曜軒打個電話,看著遠處的那人接起來,“可憐可憐我吧,請您老人家馬上回來再解釋一遍,說清楚我不是個被蒙在鼓裏的littleboy,OK?”
蘇禾和龍曜軒調換了位置,改幫Karl拍攝遠處在半空中盤旋的一群水鳥,隻是照了幾次都不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