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著淚汪汪的眼睛:“我聽你的話,不想他了。我會忘掉他的。”
若幹年後梁彤彤漸漸淡忘了郵輪上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就像她早已不記得幼稚園大班幾位同桌的樣子。
她也忘了簡司衡的名字和藍寶石戒指,唯一留下一些印象的卻是他藏在行李箱的曆險經曆。
可是如今記憶重拾,原來那個時候他的父母就已故去。
而他從行李箱中出來後還陪著他父母睡了一天,在離開房間時,他覺得他媽咪的臉有點髒,還幫他媽咪洗過臉。
梁彤彤不知道如今的簡司衡對他那時的舉動如何看,但在如今的她看來,也稱得上駭人聽聞。
但如果簡司衡曾經將那段經曆講給第三個人聽,比如他的姑媽,喻可心,或者他表哥……他們也可以用平常心看待嗎?
世俗的眼光不會輕易接受他曾經的那些經曆,包括他的出身。
明明該是光芒耀眼的人,卻隻能站在黑暗處過活。
在自己罵他是怪物是醜八怪的時候,他該有多難過!
“好了,時間到了,該走了。”陸景年抽走梁彤彤懷裏的枕頭,拉著她往登機口走。
“不,再等等。”梁彤彤賴在原地不肯動,“再等一會兒吧,再等一小會兒。”
陸景年惱著臉瞪了她一眼:“梁彤彤,你現實一點好嗎。人家都跟你離婚了還能追到機場來嗎?”
“我再回去找他。”梁彤彤說著就要往出口走。
陸景年拉著她不準她動:“別丟人了行嗎。冷靜兩天,這又不是生離死別。如果他還對你有情,過幾天自然會飛去美國找你。”
“我覺得他會來的。我能感覺到他在向我靠近。”
陸景年隻能感覺到懊惱:“那你能感覺到他的決絕嗎?先安排了律師和財務做好財產分割清單,然後給我打電話讓我照顧你,最後才請你簽離婚協議——你還在奢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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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城國際機場是填海造成,與澳城本域由跨海大橋連接。
簡司衡開著車以最快速度衝完高速路段。
脈搏突突的跳,心髒也在噗嗤噗嗤地喘著氣,好像全身都在缺氧缺血。
他咬了咬舌頭,疼痛讓人清醒。
他努力集中精神,準備攀上跨海大橋時。
前方道路竟然滯澀了。
不斷的有新聞采訪車加塞。車載廣播裏播報,橋上有人想要跳海,警方和急救車都已待命現場。
簡司衡看著前方排成長龍的車隊,心急如焚。
他沒有時間再挨下去!
打轉方向盤,車子輪胎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
他兜上逆向車道,狠踩油門直往前衝!
道路上的一輛輛轎車仿佛破空襲來的子彈,車窗與車窗之間的氣流擦出灼熱的呼啦聲。
簡司衡緊緊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背後似乎想起警車追擊的聲音,他顧不得那麼多,等他截下彤彤,隨便警察怎麼處置。
一輛機場大巴迎麵駛來,簡司衡險險避開,大巴後突然冒出一輛甲殼蟲。
甲殼蟲見到簡司衡的車也很驚慌,嘭的一聲撞在他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