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父母是誰,是何模樣,所以就用我的父母為上,你看可好?”少女扶著魏得閑來到廳堂正中的木桌前,那木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老夫妻的畫,其中的女子雍容華貴,男子氣勢恢宏,一看便知定非普通平民。
魏得閑看到這兩人後便覺得心中突地升起一股尊敬之意,如今又是與其女兒成親,這心中的尊敬之意自是更甚,反倒是對於沒有自己父母的畫像,魏得閑並沒有如何失落。
事實上,早在十天前,魏得閑的父母便已經雙雙離去了,那源於一場交通事故。
也是因為這樣,魏得閑才會去做遊輪,才會拿著骨灰壇在甲板上麵對著大海。骨灰入海,是魏得閑父母尚在人間時常在嘴邊掛著的一個心願,盡管,他們已經看不到了。但不怕!因為他們有個孝順的兒子。
“……挺好的,來,我們拜堂!”魏得閑笑了笑,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談那些傷感的往事。
“恩。”少女柔順的點了點頭,也聰明的沒有問。
“一拜天地。”沒有主持人也沒有證婚人,魏得閑索性就自己喊上了老三曲。
少女抿嘴偷笑,但也做足了禮數,二人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拜了堂前父母。
“夫妻對拜。”
在魏得閑一邊哈腰一邊高喊的情況下,二人交拜結束。
“餓……”輪到了最後一句,魏得閑卻突然有點抹不開嘴了。
“送入洞房。”還好新娘子善解人意,開口解了這尷尬。
但對魏得閑來說,這卻無疑是更尷尬了。
同時,到了這時候,魏得閑才想起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問題。
“那個,進洞房我不急的……”魏得閑腆著臉開口道。
少女笑而不語。
“我吧,其實有個問題想問,但不敢說。”
“你我如今已成了夫妻,你又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
“有,這話我問了,你一定會怪我。”
“怎麼會,天地君臣父夫,丈夫有問,妻子絕無不答之禮,又怎會怪責?”
“真的?那我就問了啊?”魏得閑見少女說的如此溫柔,如此善解人意,心裏先前那股子忐忑總算是平複了七八,然後,魏得閑就一咬牙,問了一句,“老婆,能不能請教你的芳名?”
撲哧。少女聽到這問題先是一愣,接著便沒忍住的笑了出來,若不是有個紅蓋頭在前,恐怕此時口水都會噴個魏得閑一臉。
好不容易,少女算笑夠了,見魏得閑在那裏尷尬的已經快無地自容,這才輕輕道了一個萬福,開了口,“妾身未能首先告知丈夫名諱,是妾身的不是,妾身這便給夫君賠禮了。”
“那個,老婆客氣了,客氣了。”魏得閑此時哪敢頂得住自家老婆的一禮?自知理虧的他趕忙陪著小心回禮,可用什麼動作卻一下子難倒了魏得閑,握手?這肯定不行;鞠躬?這似乎不大合適;抱拳?這又不是打擂台……
最後,魏得閑一咬牙,幹脆學著老婆大人的姿態,也回了一個萬福。
誰知這一下,卻惹得少女捧腹,徹底笑開了,笑的花枝亂顫。
魏得閑則“囧”一樣的神情呆站在那,心裏自我安慰著,算了算了,當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才博得美人一笑,如今咱身邊的美人比他的可漂亮多了,咱也同樣博得了一笑,而且還是笑的前仰後合的那種,算算成本,已經算是價廉物美了……
“妾身閨名關幕葶,夫君可要記住了,免得他日忘了,又要這個表情,那時,妾身可是笑不出來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魏得閑恨不得賭咒發誓,自家老婆剛剛那句話可算是綿裏藏針,厲害著呢,魏得閑可不敢觸怒了紅顏。
更何況,退一萬步講,若是魏得閑連自己老婆的名字都給忘了……那還不如找塊凍豆腐撞頭,死了幹淨的好。
“幕葶……幕葶……,嗬嗬,老婆的名字好,好名字。”魏得閑摸著下巴沉吟良久,本想學著那些真正的才子,引經據典的背出兩句詩詞,裏麵是有老婆名諱的,然後借機捧捧老婆的小腳,但可惜魏得閑實在是胸無點墨,這事兒,也就隻能沉吟良久後,自動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