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胖子,邵冬的脾氣就跟他這身肉一樣軟。
邵冬身高181,體重超標,人家叫他‘冬瓜’他也應著,不過是個稱呼,沒必要跟人爭得臉紅脖子粗。
他並不覺得自己沒誌氣。他胖,但胖的均勻,哪兒都有肉,五官端正,就算這是個看臉世界,他的長相並不會影響市容,即便站在全國聞名音樂小酒吧的舞台上,也沒人會朝他喝倒彩,扔爛白菜。
在舞台上打完了一曲,邵冬抹了把脖子裏的汗,將鼓棒插在屁股口袋上,樂顛顛下了舞台,急匆匆想去喝水,渴死他了。
那位主唱是他校友,同寢室友,聲樂係大三學生程勒。站在台上也不知抽了什麼瘋,臨時加花拖了三十多秒,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也不怕破嗓,拚了命般的飆高音,邵冬雙踩踩的腳趾頭都要抽筋。
這家音樂酒吧曾出過不少藝人、樂隊組合,也是眾多星探前來發覺新人的最佳地點,每晚都有不同的樂隊表演。
邵冬來此處表演並不是為了進入娛樂圈,他不過是發揚同學愛,多積累經驗罷了。
看著大廳裏的人山人海,邵冬深深呼出一口氣,衝了過去。人胖還是有好處,風吹不跑人推不倒!不一會兒他便憑借自己的體重擠到了門邊的老座位。
程勒此時一臉的抑鬱,坐在桌邊愁眉苦臉地瞅著樂嗬嗬的邵冬:“冬瓜,你能不能別笑得這麼賤!我知道你要考中央音樂學院的研究生,但你能不能含蓄點,咱們好歹也是搞藝術的,有點氣質行不行。”
邵冬倒了杯菊花茶推給程勒:“喝茶潤潤嗓子。今天人可真多,我都懷疑我是被人浪推過來的。”
程勒哼了聲,喝光了菊花茶,“呸呸呸,這什麼茶?這麼多渣。”
“二十元一壺,老板絕對是業界良心。”
程勒歎了口氣趴在桌麵上,拿臉蹭著桌麵,“冬瓜,我當初怎麼就學了聲樂呢?我要是也學器樂該多好,你看你,就算不考研究生不留校,還能找其他的工作,再不濟在家教學生也能賺錢養家,我當時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呢?”
他邊說邊用頭磕著,發出‘咚咚’的聲音。
邵冬見狀連忙伸出手,墊在程勒的額頭處,“上次不是有經紀公司看中你了嗎?再說這裏的老板要不是認同你的實力,也不會讓你來表演。”
程勒蹭著邵冬手背上的軟肉,連連歎氣:“就上次那個經紀公司,嗬嗬,那就是個騙子。冬瓜,你這一手的肉,真軟和,就衝著這雙肉呼呼的手,你要是個女的,哥絕對娶了你。”
邵冬翻了個白眼,抽回手:“當心把幾十萬的金鼻子給撞歪了!”
程勒瞪眼:“滾!老子全身上下都是先天純天然的。”
邵冬認真地點點頭:“就鼻子是後天的。”
程勒挺直了腰杆,一臉嚴肅岔開了話題:“聽說等下表演的地下樂隊有望簽經紀公司,還是星探在這裏發現他們的,你說我來的時間也不短,怎麼就沒發現我呢?”
邵冬有些驚訝:“難怪這麼多人,幸虧老板給我們留了位置,不然連站得地方都沒了。”
程勒默默地轉過身看著舞台,恨恨地嘀咕了幾句。
不一會兒那支樂隊來了,觀眾們頓時一擁而上,將舞台圍得水泄不通,各種聲響令人根本聽不清那位主唱在說什麼。
但那支樂隊的主唱,邵冬看著眼熟,不由咳嗽了兩聲,看向程勒:“那什麼,都說情場失意……”
程勒一臉的不忿,卻也無法辯駁。
一曲唱完,觀眾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邵冬搖了搖頭,看著手機:“走吧,回去晚了又要翻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