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要殺他,談何容易。他們隻看得到他很虛弱,卻不了解他還有什麼手段,貿然揭開這窗紙,想必還是被貪婪和恐懼蒙蔽了雙眼。
柳父一聲令下,下人們將他們團團圍住,然後迎麵撲上來。顧航盡力閃躲這些人,珩禹似乎被他們故意避開,攻擊對象隻有顧航一個。
“還真是不留情麵啊……”
“我們可和你沒有交情。”珩禹的姐姐這麼說道。
連顧航都笑雪晟上一世,拚盡全力護著這家人,結果落得一個禍害的罪名,被最信任的人叫道士捉拿,即使無果,卻依舊在心中留下了一道傷痕。
不過即使現在是他們先動手,顧航也不可以傷人,這是係統昨天告訴他的規則。
【在這個世界裏,你可以殺該死的妖怪,但卻不能動任何一個人,哪怕那個人和你有再大的淵源,你也不可以動他。】
其中的道理其實挺好明白的,庸俗的因果論。那些該被殺死的都是為了推動劇情,不能死的一旦消失卻會改變劇情。看來不管在那裏,都會有不公平存在呢……他是這麼想的。
看著一群人欲動不動的樣子,顧航就覺得好笑。想殺死他邀功,卻又害怕自己會被眼前這個妖怪殺死,真是矛盾而複雜。
“小心!”
身後傳來破風聲,伴隨的是珩禹的大喊,應聲倒地的人。那個倒地的人卻不是顧航。舉著匕首的人驚恐的將匕首扔在地上,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顧航。
他看著珩禹倒在自己的麵前,將他半扶著,看他嘴張張合合似是想說些什麼,他把頭低下了點。
“我們走吧……去那個隻有我們知道的小木屋……求你了,我不想他們傷害你……”
這話真應該讓雪晟聽聽,要是他那時候這麼說,兩個人還會是這樣的下場嗎。顧航有些不合時宜的想著這個。
本該是在他心髒上的傷口到了珩禹的身上,仔細看才發現,他身上除了這個令人心驚的傷口,全身都有些大大小小的劃痕或擦傷。在他都不知道的時候,這個人把他護的多認真?
顧航把他扶起來,其實他自己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職守’的隱藏後遺症依舊在折磨他,但他還是硬撐著,為了他那個去小木屋的願望。
顧航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被嚇著的珩禹的父母此時終於也回過神來。
“你要帶他去哪!你害他害的還不夠嗎!”柳父憤怒的吼道。
“害他變成這樣的不是你們嗎。有什麼資格對要實現他願望的我指手畫腳?明明你們什麼都做不到。”
顧航扶著珩禹踉踉蹌蹌的繞過他們往山上走。留下他們神情凝重的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而那個本想殺死顧航卻誤傷了珩禹的下人,更是嚇得不敢直視柳父柳母。
在他們上山的時候,這場蓄意已久的雨,終於還是下了。上山的路變得泥濘,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栽倒下去。
“喂,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就說點什麼,什麼都好,不要睡。”
“啊……你說的倒是容易……”
珩禹強打精神,還是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什麼,他聽得懂的,或者聽不懂的一些話,說著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未來,自己的過去,朦朧間他似乎說了什麼……
“我最對不起的,或許就是雪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