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絕弈搖了搖頭,說:“無大礙。”
獨孤絕弈下了馬,向河邊走去,姚川月也下了馬去扶獨孤絕弈。
走到河邊,獨孤絕弈盤膝坐下,用內力為自己療傷,姚川月則在一旁緊張的看著。
許久之後,獨孤絕弈吐出了一口鮮血。
姚川月忙去問道:“沒事吧?”
獨孤絕弈睜開雙眼,紫眸已失去了那銳利的光澤。“我已逼出毒血,可體內毒素仍舊殘餘,蛇毒的巫氣又太過強烈。我用體內寒氣封住了毒性,可暫時無礙。”
姚川月本來已經哭紅的眼睛又忍不住流出了淚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私自跑來,你就不會分心……就不會中了那巫女的圈套了……”
獨孤絕弈臉色柔和了下來,說:“你為了我,也為了查岀暗無,何必自責呢?”
姚川月低下了頭,說:“我隻會製蠱不會醫術,南宮青雲又不知道去了哪裏,那巫女說,你會死……”
獨孤絕弈挪動身子,靠在了背後的樹上,抬頭望天,臉上僅是淡定與坦然。“人固有一死,活得出色或是狼狽,都將焚灰入土,早晚而已。”
獨孤絕弈又閉上眼睛,長歎一聲。“很早,我便厭倦了這個世界。我以冷漠的軀殼活著,所有的感情埋沒了十幾年,早就忘了。死,解脫。”
姚川月很想說話,喉嚨卻酸澀的發不出聲音。獨孤,你其實一點都不冷漠,你很細心,你很溫柔……你何必用那虛假的一麵去麵對世間呢?
獨孤絕弈的手覆上了姚川月的手,說:“直到你出現,我才發現,我原來並不是無情,我原來並不是一個空虛的活在這世上的堅冰。如今,我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和這即將遭受大難的江湖。”
姚川月顫抖著身體,爬到了獨孤絕弈的肩上大哭了起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暗無未除,你絕不可以死!”
獨孤絕弈撫摸著姚川月的秀發,柔聲道:“我不會死。隻要不大動寒力,毒便不會發作。”
姚川月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腰間摸出了那根羽毛,放入獨孤絕弈衣內,說:“這是空的羽毛,空的全部靈力都注在了這根羽毛裏,它能克製巫氣,可能對你有用……”
“空……”獨孤絕弈回想著這個名字,難道是那隻灰飛煙滅的鳥?
姚川月從胸口掏出靈黃小鳥,說:“它死後修成了人形,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可是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姚川月收起了空,擦幹了眼淚,說:“獨孤,我們一定會找到南宮青雲為你治病的。”
獨孤絕弈輕輕翹起嘴角,點了點頭。這種幸福之感,比強裝冷漠要好得多。
姚川月也翹起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隻可惜,此次前去巫毒教,沒有得到暗無的消息。”
“巫毒教同天一盟一樣,是十幾年前才出現的一個小教。然而它卻建在日落國最西端,研製各種奇毒巫術,從來不與江湖大流來往,故常常被人忽視。既是如此一個隱蔽的小教,又與暗無有關,想必在暗無各屬下中占有重要地位,不論是強攻還是智取,它都不會透露暗無的消息。我來巫毒教的真正目的,是要確定一件事,便是那個巫毒教主。”
獨孤絕弈頓了頓,又說:“我的人在暗無的其他分支中都對暗無有了些許了解,卻都不知暗無的實體究竟是什麼,暗無之主究竟是誰。現在來看,到底是誰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暗無,已經開始行動,過不了多久,其真實身份便會顯露,到時,便是武林大劫。”
姚川月想了想,說:“據說暗無各教派中隻有地位極高的人才知暗無之主是誰,其他人都不知,暗無連這都做得如此隱蔽,很難想像它有多小心。”
獨孤絕弈點了點頭,道:“我派人在暗無支派中,就是為了探尋暗無的行動,若是有人做的好受到了暗無重視,那便有可能知曉暗無之主的身份。”
姚川月雙手握住獨孤絕弈的手,說:“獨孤,答應我,不要再大動寒氣了好麼?”
獨孤絕弈深紫的眸子盡透溫柔,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已休息的差不多了,上路吧。”
“去哪兒?”
“各門派警惕暗無,而你我離開數日,不知龍吟風能否處理好此等事物。回千殘!”
姚川月同獨孤絕弈躍上了馬,心中想到小龍,不免又沉重了起來。
離開了這麼多天,姚川月改觀了很多,愛是一種本能,就算小龍對她的愛不是愛情,但也是愛,他隻是不那麼懂而已。她當時真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太衝動了。
那隻單細胞生物,肯定受很大刺激了。
“對了,獨孤,你說你想確定的事,巫毒教主,是什麼?”
獨孤絕弈目視前方,氣勢不減,若非衣袖上的斑斑血跡,誰也不會知道他已受傷中毒。“巫毒教主,乃千殘教原教主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