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博呈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起身,推開了房間門,打開燈發現床上沒有人,心下一驚,立刻又鎮定下來,他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的,那他去了哪裏?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的小腿。
風?
快步走向陽台,陽台的日式玻璃門大開著,搖椅上躺著一個安靜的男人。
睡著了的季哲歡臉上退去了平時的冷漠與一切偽裝,看起來甚至有點青澀。他整個人蜷縮在搖椅上,這個略微女氣的動作放在季哲歡身上竟毫無違和感,身上的傷讓他看起來愈發惹人憐,他迅速的激起了董博呈這個強大男人的保護欲,寬大的t恤使得他秀氣的鎖骨顯露無疑,因為個子過高,小腿耷拉在搖椅之外,雪白的腳背蜷曲著腳趾,大概是有些冷,搖椅上的人動了動。
董博呈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風是有些冷。
彎腰想要將人抱到床上,沒想到手剛剛碰到對方的手臂,人就立刻驚醒了,溫順的小鹿立馬變為備戰狀態的小獸,眼中的防備讓董博呈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猛地意識到,曾經那塊甩也甩不掉的小牛皮糖再也回不來了,可是,董博呈這種人會甘心嗎?陰鷙的目光一閃而過。答案是肯定的。
“歡歡,這裏冷,去床上睡。”
搖椅不好起身,季哲歡右手沒法使勁,一下沒撐起來,董博呈趕緊過來扶,季哲歡甩開他的手,一狠心,兩隻手用力撐著起來了。
董博呈看他疼得明明臉色都變了還強忍著,心疼又無奈。
將自己扔進他厭惡的人的大床,傷口很疼,閉上眼睛裝睡,感覺那人離開房間,季哲歡才抬起自己的右手,有血跡從紗布裏滲出來。
夜十一點,衛霆忙完一整日的行程,沐浴之後倒在沙發裏小憩,栗色的發已經半幹,英俊的臉龐染上了一絲疲態,深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小麥色的胸膛。
電視裏正在播放他之前拍的一部電影,是一群探險者在沙漠探險的片子,他與女主角有許多感情戲,自然免不了吻戲,此時正好播到這個片段,拍的時候是借位的,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拇指撫上性感的嘴唇,他想起和季哲歡的那個吻。
他從未接過吻,就算是在學校學習的時候也因為這件事得罪了導師,更是從未想過會和一個男人接吻。那感覺居然令他……無比回味。
想到他今天莫名罷演隻是因為那個斷掉的小指,他好奇得真想立馬得到答案。
拇指在手機上滑開解鎖,看著它暗去,又滑開解鎖,反複了許多次之後,終於撥通了季哲歡的電話,沒人接,再打,依然沒人接。
沐浴過後的身體有些疲憊,他毫無睡意。
赤腳在純白的羊絨地毯上走來走去,眼睛不時看一眼安靜躺在沙發上的手機,不知季哲歡會不會突然回電話過來呢?
來回走了無數次之後,衛霆有點受不了這種狀態了,拿上手機和墨鏡出了門。
開車經過路邊的小店,降下車窗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
“來包煙。”
店家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婆婆,行動不太利索。
“要什麼煙啊?”
衛霆哪裏懂煙。
“隨便。”
老婆婆慢吞吞的遞過來一包煙,衛霆接過,開車走了。
“喂,找你錢!”
老婆婆喊,車子已經駛遠。真是奇觀的人,大半夜的戴什麼墨鏡,而且那包煙隻值二十塊啊。
不一會兒,車子又倒退回來,手夾著一張百元大鈔伸出窗外。
“打火機。”
老婆婆遞過來打火機。
“先生,錢還夠。”
季哲歡的屋子裏沒有燈光,應該是睡著了,衛霆依然靠在那盞路燈之下,看了陽台許久,並未像上次一樣見到火光。
打火機在口袋裏捂得溫熱,他掏出煙,撕開取出一支放進嘴裏,淡淡的苦澀味道侵入口腔,拿出打火機點燃,隻輕輕吸了一口,就引起喉嚨的強烈不滿,猛烈的咳嗽起來。
一樓住戶的燈光亮起,嚇得趕緊噤聲,仍是忍不住悶悶的咳。
如此狼狽的衛霆,若是被人看到,真不知會在娛樂圈引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煙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衛霆掐滅了煙丟進垃圾桶。掏出手機看了看,沒有任何信息,翻出季哲歡的名字發了條信息。
睡了嗎?
嗬,傻到不能再傻的三個字。
等了許久沒有回應,看看時間已經快淩晨一點,這才微微不甘心的驅車回去了。
一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