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哲歡沉思了一會兒,他和李柏認識有一年多,認識不到三個月李柏就像他表白,那人……傻乎乎的陪了自己一年多,從未向自己索取過什麼,而在自己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隻要一通電話,他就會陪在自己身邊。
這麼久的陪伴,他明白他也是想要個結果的。
隻是自己本無心,又隻是把他當朋友……哦,不,是親人。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李柏,他是把他當親人的。
他缺失了的,親人。
“嵐姐,我還是應該和他見一麵。”
“不行……”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我知道他從小就想當明星,我……也想要他好好的。”
於嵐舒了一口氣,反而對季哲歡有了點好感。這個男人看起來冷淡,其實對朋友是很講義氣的。隻是苦了他們了,現實這麼殘酷,如果他也喜歡小柏的話,這件事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處理,接下來隻需說服小柏就好。
可小柏那麼固執的孩子,要怎麼才能說服呢?這是個大難題。
“小柏很固執,希望你不要在給他任何回應讓他誤會,如果你是個女孩子……。”
季哲歡一聲苦笑:“嵐姐,世界上不存在這種假設。”
對於感情,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會再要這種沒用又傷心傷肺的東西了。
“那……你決定見麵時間後給我打個電話。”
“好。”
於嵐顯出一絲懊悔和心疼,那天確實衝動了,打了小柏一掌,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孩子,怎麼舍得呢。
“你這房子不能再住了,或許會隨時有記者出現,不安全。”
“謝謝嵐姐,過幾天我就搬。”
送走於嵐,將自己扔在沙發上。頭痛欲裂,李柏……李柏……
那次拍戲的時候,因為學曆專業和演戲不對口,不會演戲。一個普通的鏡頭NG了很多次,整個劇組的人都在嘲笑他,隻有李柏沒有,還嗬斥那些人。
他居然要去傷害這麼一個善良又單純的人!忽的又想到,他不是一直在傷害著李柏的麼,或許……他該停止對他的傷害了。
李柏和他不是一類人。
所以,他又要麵臨失去了。再想下去一定會瘋掉的!
於是拿出筆記本來上網看租房消息。這個地方確實不能住了,記者是尾隨著李柏來的,他隻能搬家。
看了一個晚上也找不到合心意的,道路方便的地段太吵了,安靜的地方又太遠。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又翻出香煙來去陽台上抽。
是住進這個地方的第一天學會抽煙的。一個人,走投無路,害怕,傷心,絕望,被一切負麵情緒所圍繞著。最後發現香煙,可以暫時將他的神經麻痹,雖然抽第一支的時候嗆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現在想起來身體也會不由自主的發抖。
香煙被點燃,嫋嫋上升,打個卷,消失在空氣裏。猛吸了一口,喉嚨刺痛,五髒六腑都被嗆得扭曲,擰作一團。強忍著不咳嗽,憋得胸口都在發疼。
第二支香煙被點燃的時候,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有人提醒過他一句——少抽煙。
下意識的看向樓下的路燈,那裏居然站著一個男人!!
現在是淩晨一點多,他來了多久?為什麼要來?!
將煙掐滅,季哲歡看著路燈下的男人,他沒有開燈,男人應該是看不到他的,但眼神對上的一刹那,他覺得男人的眼仿佛能穿透黑暗一般,看得他發虛。
男人雙手斜斜的插在口袋裏,靠著路燈,時不時抬頭看看他的陽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客廳的夜光掛鍾指針指向淩晨2點,男人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難道他打算在樓下站一夜嗎?!
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了。拉開房門衝下樓的那一霎那,季哲歡心想。
到一樓的時候,又刻意放緩了步子,調整均勻呼吸。
衛霆是和於嵐差不多時間到的,他晚了幾分鍾,鬼使神差的,做了一回小人,躲在轉角處偷看。
晚上做宵夜的時候想著也給季哲歡做一份。送到那幢公寓時卻不見人,電話也撥不通。季哲歡能去的地方也隻有他的住處了,於是驅車過來。
在寂靜的深夜裏,青年一打開門他就聽到了聲響,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生出的焦躁立刻化為微笑掛在臉上。
聽到青年越近越刻意放慢的步子,臉上笑意更濃。
青年繃著一張死人臉,對他說:“外麵冷,上來吧。”
來人站在他麵前,眼裏有濃重的悲傷繚繞。這跟他拍戲時演出來的悲傷不同,是真的悲傷,散不去似的。衛霆真想把他狠狠揉進懷裏疼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