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哲歡是被餓醒的，翻身起床，看見衛霆也醒了。
“你昨天回來那麼晚，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了，等下公司派車來接我回去一趟，你先待在酒店，等我回來我們去我二叔那好嗎？”衛霆起身詢問，他睡得不好，腦子裏想了太多事。
季哲歡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衛霆提議去他二叔那裏，肯定是要談他的事。但是今天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是舍不得衛霆再因為他受傷的。
氣氛不太好，餐桌上偶發發出一兩聲勺子與盤子相觸的聲音。和衛霆在一起後，季哲歡連吃飯都變得文雅了。兩人第一次沉默著吃完早餐，季哲歡才開口：“我有話跟你說。”
“嗯。”衛霆看看時間：“再過半小時公司的車會到。”
季哲歡想了一整晚，現在仍是有些遲疑：“官司……還是別打了。”
衛霆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沉著臉問：“為什麼？”
“打不贏的，不想打了。”季哲歡 自暴自棄的說。
衛霆皺眉：“你怎麼這麼消極，正寧已經說了贏的幾率很大的，二叔那邊已經查出他公司的一些漏洞，打官司急不得，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慢慢來總會露出破綻的。”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為什麼？你後悔了？你舍不得他去坐牢？”衛霆想起昨天董博呈問的那句話，他沒有聽到歡歡的答案。
季哲歡暗暗歎了一口氣：“你怎麼會這麼想，他害得我一無所有，我對他早就沒感覺了。”
聽到歡歡的解釋，衛霆心裏終於舒服了些：“那就是因為我？你還是不信任我。”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這件事你一開始就不該參與進來……”
“季哲歡！”話沒說完就被衛霆打斷，這麼帶著怒氣連名帶姓叫他名字還是第一次：“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麼？是，我不該參與進來，那誰該參與？除了我你還有誰？”
“但是你有沒有為自己考慮過？”季哲歡也忍不住提高音量：“昨天他隻是通知了記者我們幾乎就無處可躲，以後呢？還長期鬥爭？堅持？怎麼堅持？”
“我在你心裏真的那麼沒用嗎？”衛霆用一種不知是心痛還是失望的表情看著麵前的人，歎息似的：“季哲歡，堅持是要兩個人一起的。”
衛霆生怕自己真的控製不住爆發出來，說完就抓起外套往外走，拉開門還不忘交待身後的那人：“待在酒店不要出去，記得按時吃飯，有事打我電話。”
公司的車還沒來，衛霆在酒店大廳坐下，雙手撐住太陽穴按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發這麼大的火，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歡歡一定是擔心他的，被曝光的是他不是沒有想過，一直相信自己有挽回的能力，卻在歡歡那裏被否定的一塌糊塗。
套房裏，季哲歡在原地定了很久。衛霆的話讓他又氣又感動，他說的沒錯，如今除了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等待天命的雙親，他隻有衛霆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大步走向茶幾拿起那幾張資料，上麵有那個男人的聯係方式。手機拿出來輸入電話號碼，在掌心握得發燙，遲遲沒有撥出去。
鄴風。
董博呈正在開會。衛霆有點本事，竟抓出了他公司的好幾個漏洞，如今正在商討對策如何應對。
成立子公司的各項申請已經上交，就等結果。一旦成功，他會立刻脫離鄴風前往美國發展。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看也不看的掛掉。再次震動，終於忍不住皺著眉看了一眼。隻一眼，他的思緒便飛出了會議室。
歡歡此時給他打電話是要做什麼？替衛霆求情？董博呈搖頭苦笑，直接將電話關機。
太晚了。
東藝。
“抱歉徐總，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現在換人對你我都非常不利，還請再考慮考慮。”
“……”
“劉老板，廣告會如期播出，請不要擔心。”
“……”
“你好你好，劉董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您還不信任我們嗎？事情會解決的，請給我們時間。”
“……”
何安卉接電話接到口幹舌燥，即使對方看不見也在恭敬的點頭哈腰道歉。
衛霆也是將電話關了機才得安寧，頭痛的翻看著網上的消息——
【衛霆和不知名男星傳出緋聞，地下情人？！】
【衛霆與另一神秘男子發生糾紛，告入法院？！】
【扒一扒衛霆拍戲的怪癖，從不與女星拍真正的吻戲，竟是同性戀？！】
……
條條尖銳。
氣得在桌上重重一拍，筆記本嗒的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