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醫院還是嘈雜不堪。救護車閃爍著發出刺耳的聲響,夾雜著病人痛苦的叫聲,生命在這裏變得無比脆弱。突然,他感到很孤獨,還不如跳下去算了。但轉念一想,馬上放棄了這個念頭。

從清晨開始,他就一直躺在床上輸液,動彈不得,無聊之極。時間過得可真慢,他盯著天花板想。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短發的年輕女人朝薑舟笑笑,走過來。“宋琳!”薑舟定睛一看,宋琳笑了笑,把手裏提的東西放在桌上,“聽說你見義勇為,光榮負傷?”她微笑著說。薑舟搖了搖頭:“你就別笑我了,快坐。”

宋琳在他床邊坐下,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了他的鼻孔中。薑舟吸了吸鼻子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宋琳答道:“昨晚在外麵吃飯的時候,遇到於胖子了,他告訴我的。你好點了吧?”薑舟點頭:“沒事,一點小傷,住幾天院就行了。”宋琳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剪頭發了?”薑舟看著她的短發問。宋琳摸了一下頭發說:“是啊,不知怎麼想換個發型。好看嗎?”薑舟不停地點頭:“好看,特好看。”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給你帶了點水果什麼的,你多吃點,好好養著。”宋琳說。“客氣了,你太客氣了。”薑舟反複說。說完這話,兩人又重新陷入了安靜中。薑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宋琳呼出一口氣,站起來說:“我得走了,公司還有事呢。你好好養著吧,再見。”“好的,太謝謝你了,慢走啊。”薑舟說。

宋琳笑了一下,提著包走出去。薑舟看著她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宋琳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雖然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他甚至覺得當初他們不應該發生這些,兩人更適合像朋友一樣地交往。至少這樣,他現在不會經常回憶起某些場景,而感到心痛。

他伸手從桌上的袋子裏,摸出一個黃澄澄的梨子,張大口狠狠咬下去,“嗯,真甜!”

黃昏的時候,薑舟在醫院裏度過了備受煎熬的一天。他站在窗前,望著天際的落日。“哎喲,做詩呢?”安薇的聲音傳進來。薑舟回過頭說:“你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安薇走過來說:“那是你入戲太深,沒有注意到我。”

她站在薑舟旁邊看著窗外說:“你看什麼美景呢?”薑舟搖頭說:“沒什麼,閑著無聊。”一縷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溫柔地打在她安靜的臉上。薑舟看著光線在她側臉上的變化,忽然有種心跳的感覺。

安薇奇怪地轉過臉說:“你看什麼呢?”薑舟轉頭看著窗外說:“我做詩呢!”安薇笑了,拍他後背一下說:“那你慢慢來,我忙去了,有事叫我。”

“真好看。”薑舟心裏想。

日子就在不停的輸液當中過去了,十天後,薑舟出了院。他本來想去謝謝安薇,但當天剛好她輪休。

胖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輛“帕薩特”來接他,薑舟上了車,四處看了看說:“這還像輛機動車,從哪兒偷的?”“滾蛋,什麼偷的。我就有那膽,也沒那技術。這是我一個哥們的,還行吧。”薑舟說:“你還有有錢的哥們啊。”“靠,你這話說的,你以為我就認識你們這幾個窮光蛋啊。兄弟是做大買賣的,認識的全是精英分子。”胖子搖晃著大腦袋說。

薑舟伸出手說:“既然於總這麼精英,那就把窮光蛋我的兩萬塊錢還了吧。”“哈哈,談錢俗了啊。對了,今晚哥們幾個聚聚,給你接風!”胖子急忙岔開話題。

胖子先把他送回了家,然後急匆匆地走了,可能是去還車。“啊!”薑舟長舒一口氣,舒服地在床上躺下,還是自己的小窩舒坦啊。

晚上的時候,幾人聚在一個小飯館。胖子帶著學生女友,高朝帶著李蕾,薑舟發現自己成了真正的“電燈泡”。石頭並沒有來,胖子說他的手機早在半月前就停機了,沒有音訊。

胖子舉起杯說:“來,大家一起敬‘燈泡’一杯,慶祝他順利出來。”“怎麼聽著這話,我像剛從監獄放出來啊。”薑舟看著他們說。高朝著急了:“少廢話,趕緊先幹了這杯。”

喝下這杯酒,胖子說:“現在我來重點介紹一下我旁邊的這位美女!”女孩笑了一下。胖子摟著她說:“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將來的老婆——範芸小姐,目前還是L大的學生。”女孩和每個人打了招呼。

高朝和薑舟相視一笑,胖子拍高朝一下說:“你倆笑得這麼曖昧幹嗎?”高朝搖頭說:“我們是替你高興啊,不過說心裏話真是可惜範姑娘這人了。”眾人大笑起來。

範芸是胖子搞協會的時候認識的,當時胖子看會員照片,無意間翻到範琳。頓時心花怒放,馬上開始窮追不舍。開始範芸不太搭理他,但在追姑娘方麵,胖子深信“隻要功夫深”和“一切皆有可能”的道理。終於,得償所願。

幾瓶酒下肚,薑舟上廁所,胖子馬上尾隨進去。薑舟說:“你變態啊,跟著我幹嗎?”胖子說:“跟你商量個事,我這有一發財的買賣,你要不要投資?”薑舟笑說:“我哪懂什麼做生意?”胖子說:“你這人,有我在,還怕什麼。這項目我研究很長時間了,肯定發財。”薑舟問:“什麼項目?”胖子靠近在他耳邊神秘地說了幾個字。

“行不行啊?”薑舟笑道,“當然可以了,咱可以在Q大附近開,學生多,人氣也足。”胖子一臉的肯定。“這個……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啊。”他打著哈哈。

吃完飯後,胖子提議去酒吧,由薑舟來請客,其他人紛紛表示同意。高朝帶他們去了據說很有名的,叫“69”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