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的機會,單子凱窺探到了阿裏巴巴的寶庫。那日同學生日,全班同學集體K歌,點了不少吃的喝的,最後買單時壽星女甩出一張信用卡,據說是朋友送的,可以隨便刷。那是單子凱第一次去那麼貴的KTV,主動提出幫忙跑腿去買單,想不到隨便玩了一晚上居然消費了三千多。他還從賬台上知道,這張卡的透支額度是五萬塊。數字著實讓人激動。單子凱和梁融奮鬥了一個學期賺到的錢也沒那麼多。
是什麼人,可以隨便把這麼值錢的東西送給女學生?不用說,當然是有錢人,有錢到對幾萬塊一點都不在乎的有錢人。那個晚上單子凱激動不已,他知道自己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庫,可如何得到開啟寶庫的鑰匙還是個難題。
又那麼懵懵懂懂地過了一個學期,現狀並未改善太多,不過社會上已經有人來找他們拍廣告了。每人兩千,通常隻要周末去一趟兩趟,雖然不是每周都有這樣的機會,但隻要能幹上一次,就夠一兩個月的生活費。單子凱跟同學們一起,參加了一次龍套角色的演出。那天天氣不好,上午還陽光燦爛,中午剛過就晴轉多雲,導演怕下雨耽誤進度,還沒吃完飯就催著大家趕緊上場。
後台很亂,到處都是剛換下來的衣服,七七八八地扔了一地,正好這組鏡頭是女生的戲份,男生們不用上。單子凱沒和其他同學一樣去現場看拍攝,而是守在後台幫大家收拾衣服。這一收拾,意外地發現了該廣告的合同。合同附件是導演和製片人的身份證複印件,單子凱心裏咯噔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隻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把那張複印件帶了出去,飛快地跑到最近的一家複印店,把那兩張複印件再複印了一次。
又等了足足半個月,他找到一個專門幫人辦信用卡的家夥,付出了兩百塊,那個人用這兩張複印件,成功申請到兩張透支額度為一萬塊的信用卡。單子凱隻透了兩千,每張卡兩千,然後在廣告製作成功最後來發錢的時候,他把那兩張卡上的指紋擦得幹幹淨淨,趁著人多的時候塞進了製片人和導演的口袋裏。他默默祈禱著那兩個人不會發現這張忽然冒出來的卡,也許他們的卡多,也許他們的錢多,也許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這是自己放進去的。
就在他緊張不已的同時,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三年不見,當年的小胖子長高了,不過還和從前一樣的體形。
“梁融!”
“單子凱!”
兩個人驚喜地叫出了彼此的名字,單子凱沒想到的是,梁融念完高二就沒繼續念高三了,在這所電影學院的成教部學習專業化妝。算起來梁融比單子凱還高了一級,平時他很努力,總把自己關在化妝室裏不停地練習,由於技術過硬,經常被老師推薦去各種各樣的小劇組和廣告公司做兼職,所以雖然同校,但兩個人從未見過麵。
老友相見,少不得討論曾經玩過的那些賺錢小把戲,他們依然保留著對金錢一如既往的渴望,隻是那些小兒科的把戲已經有些不合時宜。單子凱把利用別人的身份證開出信用卡的事和盤托出,梁融也表示很有興趣。等待了一個月後,沒有人來找麻煩,說明這個辦法行得通。
那四千塊,單子凱遲遲未動,坐吃山空,不可能總借別人的身份證這麼複製下去,身邊的熟人隻有那麼多,遲早會出問題,那四千塊就是他留著保底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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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梁融的社會經驗已經比單子凱要豐富許多了,人脈也比單子凱廣,不知他從哪搞來一套測錄器,可以把卡上的信息全都解讀,再複製到另一張全新的卡裏。買這套機器花光了梁融的全部積蓄。這筆錢很快就賺了回來,單子凱在一次聚會中,拿到了一個大老板的錢包,裏麵正好有三張信用卡。初試身手,兩個剛入門的小子就賺了一萬塊,把那台機器的錢給賺了回來。
這兩個老搭檔再次合作,他們隻拿有錢人的卡複製,每次隻複製一張,每張卡每個月隻取現一次,取現金額從不超過一千,每次去提款機都會口罩帽子墨鏡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大刀切肉一刀見血,小刀子割肉卻不太能有感覺,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每個月千八百的小賬他們根本不會在意,卡也就可以一直用下去。兩個人輪番出手,慢慢地,手上有了二三十張卡,他們的生活費不成問題了,最新款的手機、剛上專櫃的名牌衣服,還有梁融化妝箱裏那滿滿當當的正牌化妝品,全都不成問題。
按說這兩個小子就這麼按部就班地混下去,每個月的錢足夠他們混到畢業,混上好幾年的。可他們天生就是那種不守規矩的人,偏偏還給他們碰上了一張黑色的卡。
卡的主人是一位全國都排得上號的大地產商,來電影學院找新樓盤的形象代言人。說來也巧,這人看上了單子凱他們班的一個女生,一來二往,兩人戀上了。這種事在藝術類院校很常見,所以女生也沒對大家隱瞞什麼,聖誕節的時候,這位地產商為討女生歡心,請全班同學吃聖誕大餐外加派對。舞會時,地產商和女生相擁熱舞極其纏綿,趁著人多,單子凱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地產商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