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將近五點,謝逾時又接到黎以北的電話,他說:“我攔不到車。”
“……”謝逾時無語幾秒,說:“那再等等。”
“你回家不是順路經過我這兒嗎,能不能載我一程?”
“我今天不回家。”
“那你回哪兒?”
謝逾時直接道:“你明明可以搭肖子涵的車,再不然還有其他同事,反正總不可能都跟你一樣被吊銷駕照了吧。”
黎以北說:“不好。”
“隨你,反正不關我事。”
本就是陰天,後來又下起了雨,這座城市在雨天顯得格外飄渺多情,美麗不可方物。司機開車經過黎以北公司所在大樓,車速度緩得不能再緩,他用眼睛逡巡,見到手插在風衣口袋裏的黎律師後拿傘去接:“您等了很久麼?”
黎以北抬頭看了眼暗下來的天,“沒有,這雨才下了不到二十分鍾。”
司機開了一段路,方向是以前謝逾時和黎以北住的地方,黎以北告訴他,“我現在不住那兒。”
司機和黎以北關係確實不錯,但不是謝逾時說的那樣被黎以北收買了,能經常閑聊幾句,當時他們離婚的時候他還勸過呢,現在兩人這樣,他又忍不住開始多嘴,“您知道剛剛謝先生是怎麼和我說的嗎?”
“嗯?”
司機替謝逾時開了這麼久的車,謝逾時說話的語氣他倒是能學個幾分,道:“就是這樣,漫不經心看我一眼,說,你不是被黎先生收買了麼,天氣如此糟糕,還不速去接駕?”
黎以北撲哧一笑,問:“他在哪兒呢?”
司機說了一家會所的名字,“等送完您我就去接他。”
“小羊羔拆了,”黎以北狀若無意地說:“那他現在一般住什麼地方?”
司機坦誠相告,“大部分時候是海濱別墅那邊。”
離別墅還差好大一段距離謝逾時就見有棟房子燈火通明,他眼神特別好使,一眼認出是自己那棟,等走近了,發現門也沒關,他絲毫不懷疑遭賊了,隻百分百確定有個家夥沒臉沒皮不請自來。進去後果然看到黎以北坐在他的酒櫃前,一手捏著他的酒一手勾著他的杯,見他出現就衝他咧嘴笑,明顯又喝傻了。
他開了不止一種酒,更不止一瓶酒,混在一起喝,三兩下就能變個人。
“你這種行為,再多來幾次就可以稱之為酗酒。”謝逾時一手壓在吧台上說。
“密碼、指紋、甚至瞳孔掃描我都試了,黎以北指著這棟房子的大門方向,“它就是放我進來,就是認我當主人,這我也沒辦法啊……”
還得瑟,謝逾時一邊拿開兩人中間的酒一邊說:“明天我就換司機,順便升級安保係統。”
黎以北站起來湊上去咬謝逾時嘴唇,斷斷續續淺嚐輒止,又用手攬住他肩膀,聲音特別誘惑,“等明天做什麼,現在換啊。”
謝逾時開始認真思考就這麼把黎以北丟進海裏喂鯊魚的可行性。
黎以北見他不理他,搖搖晃晃走出來,說:“好餓,我還沒吃晚飯。”
謝逾時看表,已經十點了。
黎以北徑直去廚房,在裏麵搗鼓得驚天動地,謝逾時認命地進去查看,發現他腦袋擱冰箱裏正一件一件把東西往外扔,嘴裏嚷嚷,“蛋呢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