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天黑之前黎以東送謝逾時和黎以北回了酒店。

黎以東在車上和他們道別,連酒店大門都沒進,黎以北對他欲言又止,但最終隻說了句,“這個項目結束後就回A市吧。”黎以東微微勾起嘴角,無聲地朝他們揮手。

黎以北要跟著謝逾時進他的套間,謝逾時半邊身體擋在門口,“我建議你另外再開一間房。”頓了頓又說:“不過鑒於你從來不聽我的建議,那麼換種方式說,我要一個人睡。”

“何必浪費資源,”黎以北抱住謝逾時撐在門框上的胳膊,“反正你這兒房間不止一個。還有我什麼時候不聽你建議了,明明是你不聽我的。”結果一走進去黎以北就立馬用行動打了自己的臉,他輕車熟路地摸上了兩隻酒瓶,謝逾時聲音沉下來,“不準喝。”

黎以北還是打開喝了一口,在謝逾時仿若冰霜的眼神裏又有點委屈地放下。

謝逾時臉色都跟著陰掉,冷笑,“你那是什麼表情,還有理了是不是?”

黎以北丟下酒,“我有什麼理,有理的都是你。”

謝逾時懶得理他,隻撂下一句,“隻要你要敢喝,我就敢把你丟出去。”

晚上睡覺,謝逾時認床,睡眠也一向比較淺,哪怕黎以北再輕手輕腳鑽進來,他還是知道,然而身體疲憊得很,有種想動但四肢過於沉重的的感覺,他勉強擰開床頭燈,“下去。”

黎以北重新關掉燈,試圖糊弄過去,抱著他的腰裝傻,“睡覺睡覺。”

謝逾時費力地睜開眼,“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掐死。”

“怎麼會呢?”

謝逾時嗅了嗅,沒有聞到酒味,稍微放了點心,不想和他吵架,於是溫聲勸,“沒有誰沒了誰就會睡不著的,就算有也是暫時,你回自己房間好不好?”

黎以北麵對這個樣子的他沒辦法,他倒是希望他冷聲冷氣,這樣說明他有情緒說明他在乎,反而是這種溫溫柔柔的態度,老讓他惶惶然。他現在連一句不好都不太敢說,隻是閉上眼睛放輕呼吸,模樣之乖巧令謝逾時無可奈何。

但半夜還是出了意外,黎以北大概是做噩夢被魘住了,他的手無意識越收越緊,謝逾時從喘不上氣的幻覺裏醒過來才發現不是幻覺,他叫黎以北,黎以北腦袋還枕著他胳膊,嘴唇緊抿,眼角一直有淚水沁出,嘴裏喃喃有聲,“你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謝逾時就這麼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啪啪幾聲把能開的燈全開了,黎以北終於抽噎著醒過來。

謝逾時下床替他接了一杯水,喂給黎以北喝的時候他卻又掉了好大幾滴淚在杯子裏,他自己喝掉,一抬眼見到謝逾時脖子上有一塊地方破了皮,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謝逾時,“對不起。”

謝逾時問:“你帶藥了嗎?”

黎以北沉默。

謝逾時去翻他的包,沒找到,又去翻箱子,之前他行李箱裏裝的大部分都是黎母讓他帶給黎以東的一些物品,除此之外就是少量衣物,謝逾時找到幾種抗抑鬱和治睡眠的藥。

他把這些擺到黎以北麵前,“多久了?”

黎以北不說話。

他喊:“北北……”

黎以北手忙腳亂地擦不爭氣的眼淚。謝逾時拿開他的手,歎息著摟住他,“以前你問我怕什麼,我說怕看到你哭,那時候你還嘲笑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說你三歲後就沒哭過,現在你還差三年就三十歲了,才想著把以前沒哭的全部哭回來會不會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