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眯起眼睛,定睛看了半晌,卻沒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王躍峰不過是被一截枯枝絆倒在地,雙手亂摸,是在摸索他摔出去的近視眼鏡而已。
讀書人也就這點出息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丁二苗不由得暗自搖頭。
“嚷嚷什麼呢?嚇死人不償命啊?”康欣怡也無奈地搖頭,走上前把王躍峰的近視眼鏡撿起來,遞過去道:“跟在我們後麵也能摔倒,真有你的。”
繼續向前,丁二苗接著解釋關於地氣的原理和知識。
康欣怡走在丁二苗的身邊,漸漸明白過來,道:“有同行的報道,說終南山有上萬人隱居。其中不乏商界巨子社會名流。我還嘲笑人家,說這些人腦子有病。看來,地氣之說,確實是有根據的。倒是我自己,孤陋寡聞,見識短了點啊。”
“沒錯,那些人隱居,為的就是吸收那裏的地氣。終南山有天下第一福地之稱,地氣的確十分強大。”
“……”
兩人有說有笑,搞得跟一對情侶一樣,並肩往山下走去。王躍峰跟在身後,心裏難免有些酸酸的,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剛才被丁二苗整了一次,現在身上還在痛。
隨著腳下的前進,山下公路在望。
“我還有個師侄,在前麵的依維柯裏,我跟他打個招呼,就陪你一起去賓館。”丁二苗手指路邊的客車說道。
“好啊,一道去,認識一下你的師侄。”康欣怡一笑,問道:“你都這麼年輕,你的師侄……,能有多大?”
“也不是太大,七十多歲吧。”
“哦哦……啊?什麼,七十多歲?”康欣怡吃了一驚。
丁二苗嘿嘿一笑,快步走向客車。
李清冬還在客車上呼呼大睡,車門關死,車窗留著一條縫。
“開門,李清冬開門!”丁二苗在車外敲著窗玻璃大喊。
“來了,來了……”李清冬被吵醒,不耐煩地答應一聲,一抬頭,隔著玻璃看到丁二苗的大花臉,不由得一聲驚呼:“鬼呀,有鬼!”
一聲喊過之後,李清冬已經咬破了手指,就在掌心畫符,準備發掌心雷。
“我是你師叔丁二苗,你鬼叫什麼?!”丁二苗哭笑不得。
“啊……,丁師叔?”李清冬聽出了聲音,停止畫符,臉湊到窗玻璃上,盯著丁二苗的眼睛看了半天,才鬆了一口氣,道:“丁師叔,怎麼你的臉,弄得比屁……股還難看?”
“你這身骨頭,又作癢了是吧?”丁二苗瞪了李清冬一眼:“還不開門!”
李清冬這才打開車廂裏的頂燈,拉開車門。
康欣怡跟著丁二苗走進了車裏,笑吟吟地跟李清冬打招呼:“你好,我是丁二苗的朋友,康欣怡。”
“你好你好……,在下李清冬,外號人稱神算子。”李清冬眨巴著小眼珠子,問丁二苗道:“丁師叔,怎麼突然多出來兩個朋友,先前沒聽你說啊。”
“你自稱神算子,沒算到我在這裏有朋友?”丁二苗在車上收拾著自己的衣服和行李,懶洋洋地道:
“這是剛剛認識的朋友。現在,我要和我朋友去賓館。李清冬,從這裏到茅山,我就不陪著你們了。一路上,你多加小心,侍候好你吳師叔。”
“啊……”李清冬嘴巴張的老大,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拳頭,吃驚地道:“剛剛認識,你們就要去……賓館?這個,太快了吧?”
丁二苗一瞪眼,李清冬立刻閉嘴。
康欣怡的臉一紅,急忙解釋道:“李大爺,不是這樣的。我們遇到了一件難題,想請你師叔幫個忙,去賓館商量一下。”
“去吧去吧,好好商量,好好商量……”李清冬為老不尊,帶著一臉賊笑。
王躍峰白了李清冬一眼,低聲低估道:“簡直比我們記者還能八卦。”
“你是記者?”李清冬湊上去,盯著王躍峰的臉,皺眉說道:“多精神的一個小夥子啊,可惜了,隻有三個月的命。”
“什麼……,你說我隻有三個月的命?”王躍峰幾乎嚇尿,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李清冬推了推眼鏡,說道:“你是不是碰到過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你的腿骨,是不是有些痛?”
剛才王躍峰一上車,李清冬就注意到了,他的腿一瘸一瘸的,所以斷定他扭傷了腿。
王躍峰急忙點頭。剛才被樹藤纏住,的確算是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後來又摔了一跤,到現在,腿骨還在隱隱作痛。
“邪氣已經進入骨髓,最多還有三個月的命。”李清冬理著胡子,連連歎息。
丁二苗知道李清冬在裝神弄鬼,不過他也看這王躍峰不順眼,所以並不點破,慢騰騰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