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利息(2 / 2)

“修...兒,要...好...好..活..著”這是臉都抓花的母親,最後的話語。

“修...兒!..幫!.幫!..我!.們!”這是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輩!“修!...兒!..幫!.幫!..我!.們!”

“少...爺!殺...死...我..們...塊!!”這是痛不欲生的家丁仆人。“少...爺!殺...死...我..們...塊!!”

誰又給過這些人一個機會?誰給過八歲的血屠一個機會,誰明白八歲的孩子,是如何麵對這些的。

他是在這些親人的溫暖和愛裏長到八歲。就算是一個小小家丁,對他來說都充滿了感情。是誰突然間給他做噩夢都夢不到的悲慘現實。是誰逼著這個十歲的孩子,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兄妹。是誰?

長劍穿透了秋月吟的頭顱,她眼睛大大的,剛剛還心裏存著一些感激,以為自己不會死去。死前最後一秒,她都在想著為什麼。

“其實,我可以讓你活著,比死了更痛苦。”血屠看著這個單純無知的屍體,歎息道:“就像現在的我,殺了你也許也是對你的解脫。希望你下輩子,可以投個好胎。”

三個人全死了,成為了血屠口中的代價,血屠還是沒有半分開心的樣子,冰冷的表情,帶著一如既往的沉重。

他要通過這三個人,讓害他全族的人,感到同樣的痛苦。對血屠來說,這隻是一點點利息。

“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血屠琢磨著這句話。家破人亡後,他隻能用一段段關於親人的回憶,來重溫那昔日的溫暖,直到那記憶都好像被翻舊了的書紙,被翻的顯不出任何東西,把回憶都失去了。血屠想想如果家人沒死,他應該和那些幸福的孩子一樣,現在還在家人的懷抱裏麵成長,每天和家人其樂融融,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連他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眉清目秀的臉上,沾著一臉的血腥,十八歲少年的身上,滿身的血汙,這些是誰賜予的?血屠仰頭看著天空,他的內心,就如這黑暗的天空一樣空洞,他的仇恨,就如這不死不休的天雷一樣凝重。

血屠,目如星光,望著天空中,依舊和雷劫不斷的發生著碰撞的血劍,它周身血光已然濃密的和真實的血液一樣,就像和他主人一般,一身血汙,這把劍威力無窮,這把劍對他有很特殊的意義,這把劍可以說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

血屠望著天空中的血劍,甚是滿意。他雙手朝著天空中的血劍虛指,不斷變換著印訣,隻見那帶著濃鬱血色的光劍,越變越小,而它劍身外麵濃鬱的血光,漸漸凝聚成了一個光圈,隨著劍身的不斷變小而變小。天雷不停的打在那血色的光圈上麵,那光圈一陣晃動後,卻是全然無事。在血屠印訣的不斷的超控下,那血色光劍慢慢的收斂了氣息。原本追著它轟炸的天雷,也悄然消失。最後那光劍重新化為三寸多長,像個調皮的小孩一樣,在天空中盤旋了一圈,安然的落到了血屠的手上。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佛像後麵的孩童,聽著前麵發生的事情,第一次覺得人心如此險惡。自己的父母呢,他們又在哪裏?還是已經死了,他們又是怎麼死的?這件事情在莫仇心中,掀起了連篇的遐想。

不過,那個他祈禱的人最終還是活了下來,莫仇心裏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在慶幸驚喜之餘,他又有些害怕,還有些說不清的非常難過。

莫仇沒來得及琢磨他難過什麼,血屠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血屠的手指在他身上點了幾下,莫仇頓時全身酸軟的要倒在地上,隻是兩隻溫暖柔軟的手掌將他攙扶了起來。並把他抱在懷裏。

血屠抱著這個孩子,好像昔日那個被滅族後,茫然無措的孩子,也得到了溫暖。疲憊的臉上有了一絲滿足的笑意。

“你先在這裏等著”血屠將莫仇放在原地。

血屠想到了自己八歲那會,看到滿地都是族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景象,內心萬分的恐懼。他趕緊走到屋簷下麵,他左手一微微用力。掌心就出現了一團血色的火焰,他手掌對著那三人的屍體一揮,那三人的屍體頓時在血色的火焰中燒成了灰燼。然後他又洗了把臉,換了一身幹淨的銀白色龍紋長袍。

此時,莫仇感覺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石像前麵,看著不斷下雨的黑暗天空,看著雨水中漂流的鮮血,他心裏有些害怕,就趕緊跑到了血屠的身後。

“別怕!”這時,身上沒有了血腥氣息的血屠轉過身來,看著個頭隻到達自己腰部的孩童,眉清目秀的臉上一片溫和的安撫道:“我帶你回家!”那殺戮,對這個孩子的關心,沒有半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