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州縣裏有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沒有名字,大門口牆上隻插著麵黃旗,上麵寫著個“盧”字。老板五十多歲,人長得精瘦,整天笑著眯眯地抹著八字胡子,記性非常好,客人隻要來過一次,過了三年,他還能說出當年的細節,所以,他家店裏的生意非常好。
寧天被馬崢拉著一起到這家小酒館吃飯,推辭不掉,隻好去了。酒很烈,牛肉勁道,他本來就不是會喝的人,隻喝了大半碗酒,便醉了,此刻頭暈目眩,舌發發硬,話卻變得特別多……
蘇子嬰並沒有來,沒了龍鱗劍,心情不痛快,他寧可回客棧啃冷饅頭,喝涼水。對於這點,寧天感覺到失落。
“寧天,你怎麼會認識盤龍山莊的人?”馬崢問。剛才他一直說些不關痛癢的話,直到現在才忍不住提起了蘇子嬰的來曆,似乎隱忍了很久。
“是他找我比法術,我們才認識的。”寧天實話實說。
顯然,這個答案對方並不滿意。
“哈哈,他為什麼不找別人比,就找你?”白樸在一邊插嘴問,看似無意,卻是用盡了心思。
寧天不傻,隻是有時候看不起並不大聰明。特別是喝酒的方式,一口直接升級到醉,連裝都不裝。所以在馬崢那幫人眼中,他不是個精明的人。
“這我哪知道,下次問問。”寧天人醉心不醉,什麼話該說,不該說,還是分得清清楚楚。從小,他跟著娘親學的就是隱忍和冷靜,雖然,比起陸巧雲的深沉,他差得有點遠。
“我看你身手不錯,師承哪位高人?”馬崢不動聲色地夾了口菜,又問了句。
“徐德。”寧天答。
三個皆露出迷茫的神情,思索良久,卻想不起有這麼一號人。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這個人是瀘水村的老師,是個水平低級,眼目昏花的老學究,讀書走調,法術永遠停留在第一層。
寧天沒有說謊,這老頭是教過他。也是唯一教過他法術的老師。隻是那些課,他都逃了,不是去搗鳥蛋,就是去摸螺絲……
“對啦,你們是哪個村裏來的?”寧天含糊地問,掃了一眼馬崢他們。此刻,馬鐵是盯著菜,埋頭猛吃,像是餓壞了。白樸和馬崢目光犀亮,神清氣爽,喝點酒就跟喝白開水一樣。
“我們兄弟是馬家村的,白樸則是宛南村,我們是來縣城的路上認識,意氣相投,成為朋友!”馬崢解釋道,轉頭望著白樸,嘴角帶笑。
“我們村修行的人不成氣,十七歲以下年輕人之中就我一個突破渾沌關,有資格參加比試。第一次出門,不識得路,要不是馬家兄弟,怕是要走很多冤枉路,還耽誤著報名。”白樸哈哈笑道,灌了口酒。
寧天忍不住問:“對啦,你的鐺子是哪而來的,好東西!”
“這……”白樸下意識地摸了下腰間,緊張地掩飾道,“祖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那天沒辦法,拿出來玩玩。”
寧天帶著醉意傻笑。
這頓飯吃得沒勁透了,四個人相互探聽情況,到最後誰也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反而吃了許多肉,喝了許多酒,鬧了一些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