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姐妹倆回到屋中,嘉言就把白薇支了出去,然後看住嘉敏。
嘉敏:……
嘉敏給了竹苓一個眼色,竹苓老老實實滾出去了,等屋裏隻剩下姐妹兩個,嘉言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阿姐,你這是做什麼!”
嘉敏覺得很難以解釋,無論是夜會蕭南,還是與蕭南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嘉言看到多少……聽是肯定聽不到的。
隻好裝死。
“阿姐!”嘉言氣得大叫起來,意識到夜深人靜,刻意壓低了聲音,然而怒火還是從聲音裏噴出來,噴了嘉敏一臉:“前次在宮裏的教訓還不夠麼,要不是你半夜裏……怎麼會受傷!”
嘉敏心裏說我多冤呐,那次明明是賀蘭初袖的鍋,怎麼就讓她背上了。心裏這樣想,嘴上到底不能出口,隻好繼續裝死。
“……何況宋王、何況宋王如今已經和賀蘭表姐定了親,是阿姐你自個兒不要的,如今你又……你這算什麼?你自己說,你這算什麼!”嘉言都快氣哭了。
嘉敏默然無語。
要在今天以前,她是真的可以拍著胸脯和嘉言保證,她和蕭南沒什麼,什麼都沒有,然而這晚的對話過後,她如何還能說這句話——隻要賀蘭初袖與蕭南婚事取消,彭城長公主就該找人上門提親了。
不,就算是賀蘭初袖不出事,與蕭南婚事照定,以彭城長公主的脾氣,也一樣叫他們不成的。
嘉敏隻覺得頭大如鬥,好半晌方才擠出一句話:“今兒晚了,我們先歇著吧。”
“阿姐!”嘉言叫道,“你不與我說清楚,我、我這就回家去!”一跺腳,揚起聲音就叫道:“白薇、白薇!”
嘉敏:……
嘉敏的手按在她肩上:“有些事,並非我不想說——”
“那是什麼?”嘉言急迫地追問道,“那這算什麼?阿姐,每每我有錯,你說你是我阿姐,你能教訓我,那如今這算什麼,我不是你妹妹麼,你是還想著我娘……所以心存芥蒂,不願意與我說實話麼!”
這什麼跟什麼,嘉敏懵了一下,眼睜睜看著這個一直活潑過分的妹子說著說著就淚眼婆娑:“……自聽說這是彭城姑姑的莊子,我就一直懸著心,想著人人都說阿姐你改悔了,應該不會吧,結果——”
原來她是一直……想是聽到動靜就跟了上來,看著她上的畫舫,又看著她出來麼,嘉敏默默地想,這也是她遲早都會碰到的問題,不是每件事都剛剛好能找到借口糊弄過去,親近如嘉言、昭詡,總會發現端倪。
還有素娘、竹苓……她們不過是不敢問罷了。
總不能每次都說做夢……哪裏來這麼多夢。
嘉敏覺得自己的這個笑容有點慘淡:“阿言你莫急,我說給你聽就是,宋王找我,是為著表姐……”
嘉言一愣,嘉敏繼續道:“……我在宮裏受傷和表姐有關的事,瞞不過長公主,自然也瞞不過宋王,之前中秋,長公主上門,也是為了問我這個事,當時姨娘在,長公主不好多問,所以趁著這次,宋王又親自來問。”
嘉言沉默了片刻:“那明兒不還有時間麼,宋王也是,明知道阿姐你有傷在身——”
“不過幾句話而已,這點小傷不礙事,”嘉敏道,“宋王也是關己則亂,之前、之前我被於氏劫持出宮,到中州一段,宋王救過我不少次,投桃報李,他不過問我幾句話……我總不好拒絕。”
“可是——”
“阿言不必多想,宋王他……總還算是個君子。”
這句話,嘉言也無從反駁,怔忪了半晌,最後歎了口氣,說道:“宋王他……是不肯娶表姐了麼?”
嘉敏點了點頭。
嘉言更是無語了,賀蘭初袖與她的關係,不同於胡嘉子,胡嘉子她可以勸,可以罵,可以置評,但是賀蘭初袖,她隻能心情複雜地沉默,沉默了一會兒,方又說道:“我不管,反正今晚,我就在阿姐這兒歇下了!不管是宋王還是什麼王,誰找阿姐出去,我、都、得、在!”
嘉敏:……
這特麼真不是宣示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