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弗羅伊家父女在經過了漫長而枯燥乏味的旅行之後,於當天下午終於到達了溫徹斯特。距離城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了。
簡很隨便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她萬分驚訝的發現,勞倫斯上校正無比悠閑牽著一匹白馬站在路邊上,笑嘻嘻的看著她。
這太不可思議了!簡手忙腳亂的打開車門,跳下馬車,上校卻隻是瀟灑了欠了欠身,“勒弗羅伊小姐,旅途辛苦了。”
然後簡才想起來,她父親還在馬車上呢,她一回頭,才發現勒弗羅伊先生那表情,好像他早就知道上校會突然出現似的,一點兒驚訝都沒有。
就聽上校規規矩矩的說,“勒弗羅伊先生,我剛才去了我們預訂的旅店,發現它並不是在城裏,而是在城郊的河岸邊,我擔心您的車夫找不到,於是就過來迎候你們。”
勒弗羅伊先生客氣了幾句,上校隨即說,他在前麵帶路,讓馬車跟著他就行了,然後他就又翻身上馬了。
簡回到車上,整個人還沉浸在又驚又喜的情緒之中,以至於她看著父親笑了幾下,才問道,“爸爸,勞倫斯上校為什麼會來的?”
“是他自己要來的,”勒弗羅伊先生似笑非笑的回答,“並不是我叫他來的。”
於是簡一直等到他們到達旅店,卸下行李,她的父親回房間去休息,上校邀請她去河邊散步的時候,才有機會問問自己的未婚夫是如何又一次上演從天而降的好戲的。
“親愛的,報紙上的那條消息是真的吧,”這雖然應該是個問句,但勞倫斯上校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簡低聲答應了,她不喜歡討論這個話題,尤其是在勞倫斯上校麵前。
“你一定驚奇於我是怎麼知道的,”上校輕輕拉住了簡的手,“以我對你的了解程度,如果那條消息是假的,你肯定會告訴我的,但你第一天問過令尊,第二天什麼都沒說,我立刻就猜到,那條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簡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上校的推斷有理有據,但她還是立刻強調,“愛德華,即便那消息是真的,也不能作為你跑到溫徹斯特來的依據吧?”
“為什麼不呢?”上校笑了起來,“隨即我發現你犯了個錯誤,既然那消息是真的,令尊想必更願意單獨去拜訪奧斯汀小姐,那麼我作為他的女婿,當然有義務在他沒有空陪伴你的時候擔負起這一責任。”
“愛德華,你就這麼去和爸爸說的?”簡將信將疑。
“當然要婉轉一些,”上校回答,“親愛的,令尊比你要善解人意的多,我隻是稍微露出些口風,令尊就點頭同意了。”
“那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然後和我們一起出發啊,”簡還是有點兒不滿。
“我一直在等你自己醒悟過來,然後主動來邀請我啊,”上校說的極其真誠,“親愛的簡,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你同遊溫徹斯特,你始終沒有邀請我,我當然要偷偷跑來,反正你現在不會再找出什麼理由,把我趕回去了。”
“我當然不會,”簡隻好承認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錯誤,“愛德華,其實我在醒悟到這一點後,一直都很後悔沒有叫上你呢。”
“現在你不用後悔了,”上校笑嘻嘻的回答,“而且我甚至還帶來了你喜歡的白馬,我十分想念和你同騎一匹馬的感覺,明天我們就騎馬出去逛吧。”
簡這才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匹白馬,又有些吃驚,“愛德華,你真的又買了一匹馬?”
“簡,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的麼?”上校直搖頭,“這匹馬是我從團部的馬廄裏牽來的,像馬這種東西,我至少應該征得你的同意再出手吧。”
“愛德華,我怎麼知道你能從團部牽來馬,”簡小聲抗議著,隨後趕忙用提議來轉移上校的注意力,“我還沒好好看過那匹馬呢,不如現在就把它牽出來吧。”
既然把馬牽出來,那就不是玩上短短幾十分鍾的事情,雖然上校不斷說這匹是母馬,血統不好,個子太矮,腰部還有些發軟,簡還是喜歡它幹淨的白毛以及溫順的性格,即便沒有女士鞍,她也敢側坐在馬鞍上,當然,前提是上校必須要在前麵牽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