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誰對你說一定要吹滅蠟燭的?”說話的功夫,上校已經成功占據了被窩裏的據點,側過身子湊到妻子麵前,“你不想看清楚我麼?”
即便確實是害羞,簡卻也無法抵禦自己的丈夫所營造的這種誘惑力,她隻好再次往被窩裏縮。而對於勞倫斯上校來說,這恰恰正是體現他作為軍人所具備的種種優秀素質的絕佳時機,在最初探路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的接觸到妻子的細麻布睡衣之後,所有整裝待發的軍隊立刻出動了。
第一批出動的部隊雖然是急行軍,卻還勉強保持著應有的謹慎和必要的耐心,有條不紊的清除著通往那不設防的城堡的種種阻礙,而第二批執行攻城任務的部隊則要辛苦的多,不僅僅遭受了強有力的抵抗,以至於所有的士兵在浴血奮戰之後,才終於攻破城門,拿下城堡,但由此往後,第三批以及之後的部隊,則更多的享受了勝利的愉悅……
這一晚的戰鬥必然辛苦,因而到第二天一早,克勞福德街上校宅的仆人們就都聚在廚房裏,聽值夜的詹姆士繪聲繪色的描述昨晚十二點,男主人是如何穿著睡衣拖鞋跑到廚房裏來,找了些麵包做宵夜,還拿了瓶葡萄酒和兩個杯子才回臥室去了。
“我可憐的簡小姐,”傑森太太笑嘻嘻的感歎道,“我準備遲點兒再準備早餐,估計上校先生和太太不會起很早的。”
可惜的是,仆人們的忙裏偷閑沒有持續多久,才過八點,樓上臥室就打鈴叫人了。詹姆士跑上去一趟,回來就說主人夫婦要在床上吃早餐,讓傑森太太把早餐送上去。
等傑森太太手忙腳亂的準備好早餐再送上去,勞倫斯上校都已經神清氣爽的靠在床上看報紙了,廚娘偷眼看看她家小姐,雖然似乎是有點兒疲憊,但那種初為人婦的嬌羞掛在臉上,讓誰都一目了然呢。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麵,等吃完早餐,主人主婦居然都沒有要起床的意思,餐具被端走了,臥室的門關上,很快仆人們就從花園裏看到,臥室的窗簾,居然再一次的拉上了。
簡?勒弗羅伊就這樣徹底的被愛德華?勞倫斯上校據為己有——這事實上可以從另外一個地方看出來,從昨天開始,她已經改名換姓被稱作簡?勞倫斯了。
於是道蒂街的勒弗羅伊家隻剩下男主人一個人了,在確認女兒確實享受到了幸福的婚姻生活之後,勒弗羅伊先生便按照他原定的那樣,於10月底返回都伯林了。
簡一直密切關注著父親的生活,道蒂街的仆人向她彙報,9月和10月各有一封來自溫徹斯特的信寄給勒弗羅伊先生,但誰知道都伯林那邊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呢?
簡從來不敢再給她父親的信裏提及奧斯汀小姐,一直到報紙上登出這位女作家不幸離世的消息,她才敢在信裏小心翼翼的說了幾句,勒弗羅伊先生的回信裏什麼都沒說,從那以後,簡再也沒有聽父親提起過奧斯汀小姐。
對於勒弗羅伊先生來說,他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始終把讓女兒嫁戶好人家當做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任務,但上帝卻偏偏不斷給予他更多的任務。在我們故事結束的這一年,未來愛爾蘭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的政治生涯幾乎才剛剛開始,而他那九十三年的漫長壽命,也不過才度過一半而已。
克勞福德街的愛德華?勞倫斯上校一家和本特利村的安德魯?勞倫斯牧師一家保持著長久以來的親密關係,在未來的三年中,困擾這兩個家庭的隻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克勞福德街的十人餐桌上,在男性的數量逐年增加的同時,女性卻始終隻有三位勞倫斯太太而已。
因而在1819年6月份上校太太生下安妮?勞倫斯小姐之後,她始終以第三代中唯一的女孩的名義得到全家人的寵愛。十八年之後,當隻比安妮大一個月的另一位小姐戴上不列顛的王冠之時,勞倫斯將軍家的掌上明珠,也正開始在倫敦的社交界嶄露頭角。
所以說,故事從來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