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一下子停下了,好像給魔法定住了一般,因為這時候小香蕉剛畫完狗尾巴的最後一筆,狗已經站起來,興高采烈地汪汪叫了。人堆裏發出驚訝的叫聲,一個警察馬上向出事地點跑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啊,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是說,我聽見了:一隻貓在汪汪叫。我們喵喵叫的狗還不夠嗎?這是誰的貓?”
這堆人馬上散開,因為他們誰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有一個人活該倒黴,因為他就站在警察身邊,溜不掉,警察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是他的。”他隻好垂下眼睛指住小香蕉低聲說。
警察把他放開,揪住了小香蕉:
“你跟我來。”
小香蕉不用多請,把粉筆往口袋裏一塞,跟著警察就走,仍然是一副興衝衝的樣兒。那隻狗也把尾巴像船桅杆似的豎起來,打算幹它自己的事情去了。
小香蕉給關進一個單人牢房裏,等著警察局長來審問。可是小香蕉的手由於想畫畫,癢了起來。於是他畫了一隻小鳥,他本打算把它放走,可是小鳥不願意離開他,就蹲在他的肩膀上,親熱地啄他的耳朵。
“我知道了,”小香蕉說,“你想吃東西。”
他馬上畫出來幾顆穀粒。這倒使他想起了自己也還沒有吃早飯。
“我隻要吃兩個煎雞蛋就夠了。不過如果還能吃個黃澄澄的桃子倒也不壞。”
很快,他要吃的東西都畫出來了,轉眼間,煎蛋的香味飄到了屋子的每個角落,甚至還鑽進了獄卒的鼻孔。
“唔……好香啊。”獄卒說著,張大了鼻孔拚命地吸啊吸,不肯放過一點兒香味。可後來他疑心起來,打開牢房的監視窗孔往裏看。他看見裏麵關著的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煎蛋,他頓時像塊石頭似的呆住了,一動也不動,滿臉傻乎乎的神情。他這副樣子,正好讓警察局長給看見了。
“好哇!”警察局長氣得發瘋,大叫起來,“好極了!還從飯館裏叫了菜來請犯人吃。”
“我沒有……我沒有……”那獄卒吞吞吐吐地嘰裏咕嚕,說不出話來。
“你不懂得監獄裏的規矩嗎?麵包和水,水和麵包,其他的什麼也不給!”
“我也正犯嘀咕呢,”獄卒終於說出話來,“也許是他把雞蛋放在口袋裏帶進來了。”
“那麼爐子呢?我不在這裏,你們倒想出新花樣來啦:牢房兼做廚房。”
可這時候警察局長親眼看到牢房裏並沒有什麼爐子。小香蕉為了不叫獄卒蒙受不白之冤,決定自己承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警察局長聽完他的話,疑惑地說,“那我命令你給我畫出一盤白酒燴比目魚,看你怎麼辦?”
小香蕉一言不發,拿起一張紙,就按照要求把菜給畫出來了。
“要不要再加點香芹菜?”他一邊畫還一邊問。
“要香芹菜,”警察局長冷笑著說,“你真把我當大傻瓜了。等你畫好,我要你把這張紙吃得一平方厘米也不剩。”
然而小香蕉一畫好,紙上馬上散發出白酒燴比目魚的香噴噴氣味,一轉眼工夫,就當著那位把眼睛瞪得像兩扇大門似的警察局長的麵,桌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熱氣騰騰的菜,它好像在說:“請吧,請來嚐嚐我們的味道吧。”
“請您多吃點兒,”小香蕉說,“飯菜已經預備好啦。”
“我不太餓,”警察局長從驚訝中回過神兒來,嘟囔著說,“比目魚讓獄卒吃。你跟我來。”
小香蕉離開家尋找自己的幸福,他明白了自己的畫有多麼優秀,他也想向世人證實自己,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同,傳播真、善、美和真正的藝術。如他所願,在街頭,他的藝術受到了大家的歡迎,不過,當他畫好一隻汪汪叫的狗時,惹了麻煩,被警察抓了起來。這就說明,人們在追求美好、摒棄醜惡的過程不是一帆風順的,總會受到邪惡勢力的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