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傅錦行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他一把反握住了何斯迦的手,將她按住。
“你先冷靜下來!”
傅錦行沉聲道。
雖然他也有些緊張,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讓何斯迦冷靜下來再。
“聽話,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去。”
傅錦行一邊著,一邊和何斯迦一起做著深呼吸。
幾次之後,她看起來好多了。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你覺得可信嗎?”
等到何斯迦稍微平複下來,傅錦行才開口問道。
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是孟昶的,他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我!”
傅錦行眉頭深鎖,總覺得這裏似乎有什麼蹊蹺之處。
“孟家嫻不是,大家都瞞著他嗎?他怎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呢?”
何斯迦一臉悵然:“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就算醫生和家人都瞞著他,還故意把藥瓶上的標簽都摘掉,可越是這麼做,就越是欲蓋彌彰。”
她看向傅錦行,神色懨懨:“看他的樣子,的確是知道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傅錦行若有所思地道。
“他,他雖然見過我幾次,但不敢告訴我真相,就是擔心我們這些輩一旦知道當年的事情,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情。”
聞言,傅錦行挑了挑眉頭,似乎並不讚同孟昶的話。
“那他現在就不擔心了?”
何斯迦苦笑一聲:“我也是這麼想的。孟昶,等他死了,無論我們鬧出多大的風波,他都看不見了。”
“這倒是實話。”
傅錦行將她抱得更緊一些,讓何斯迦貼著自己的胸膛,兩個人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床頭,重新躺好。
“來,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先好,不許哭,要是你哭了,我就不讓你了。”
他伸手捏住何斯迦的鼻子,一本正經地道。
她無法喘氣,憋得臉色發紅,隻好伸手拍開了傅錦行那隻作亂的手。
“知道了。”
何斯迦甕聲甕氣地道。
沉思了幾秒鍾,她終於開始緩緩地道——
“孟昶,他從很的時候就知道,我外祖父家那一支離開南平,一路北上,和主家幾乎沒什麼聯係。後來,在他上大學的時候,那個年代流行結交筆友,書信往來。他打聽到了我媽媽也考上了中海大學,就試著給她寫了一封信,一來二去,兩個人就這麼瞞著家裏的長輩,有了聯係。”
“對於我媽媽這個未曾謀麵的堂妹,孟昶很是憐愛,他家沒有女孩,他就把她當成了親妹妹。關於我爸還有戴叔叔的事情,他也知道很多,都是我媽媽跟他的。”
到這裏,何斯迦停頓了一下:“我還是覺得,何元正是我爸,一時間改變不了這個想法。”
傅錦行握了握她的手指,給予無聲的安慰,讓何斯迦繼續下去。
“其實,他當年也不同意我媽媽嫁給何元正,孟昶告訴我,為了這件事,他甚至還偷偷從南平跑到了中海,想要阻止這樁婚事。可惜,我媽媽給戴叔叔給傷得太深了,她非嫁不可,誰也阻止不了。”
何斯迦垂下眼睛,喃喃道:“後來不久,他們就結婚了,再然後,我媽媽就懷孕了,但她沒有斷了和孟昶的聯係,隻不過從寫信改成了發電子郵件。那時候,家裏有電腦的人都不多,何況是上網,何元正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聽,就算電腦擺在他麵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的確如此。
“孟昶,在我媽媽懷孕的時候,何元正就已經出軌了,還不止一次。不過,他那時候還沒有遇到杜婉秋,隻是喜歡*廝混。我媽媽害怕染上髒病,拒絕和他親熱,就挨了一巴掌。雖然事後何元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但我媽媽已經不相信他了。”
或許對於他們二人來,腦子裏還沒有想到“家庭暴力”這四個字,不過,孟蕊的做法很明顯是正確的。
動手打你一次的男人,嚐到了甜頭兒,自然就會打你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孟蕊在挨了一記耳光之後,徹底看清了何元正這個男人。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暗暗地籌劃了之後的那一切。
“就在我媽媽臨盆之前,何元正還在外麵玩女人,三更半夜,他回到家裏,一身酒氣,居然還向自己懷胎九月的妻子索歡!這個畜生……”
到這裏,何斯迦氣得眼眶發紅,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