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行也是微微一愣。
何元正要不行了？
這倒是沒想到。
最近幾個月，他隻顧著去尋找何斯迦的下落，倒是對於住在療養院裏的何元正並不怎麼太在意。
不料，戴立彬卻帶來了這麼一個消息。
“戴叔叔，你去看他了？”
傅錦行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有些意外地問道。
他原本還以為，因為當年的事情，戴立彬一直十分憎恨著何元正，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是啊，我有空就過去一趟，看看他。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再，何家的老爺子對我有恩，你和斯迦現在又讓我掌管著何家大院，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他。”
戴立彬一臉感慨，呷了一口熱茶，如是道。
不用多問，傅錦行也能想象得到，何元正那個人，即便走到了今這一步田地，肯定還是會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你又何必？他那個人，未必領情。”
傅錦行輕笑一聲，眼前彷佛已經浮現出了那樣的畫麵。
“第一次去的時候，的確就像你的這樣。不過，估計他也太久沒見到什麼人了，等我第二次再去的時候，就已經眼巴巴地坐在輪椅上等著我了。”
戴立彬笑著點了點頭，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真想不到，他竟然會變成這樣，想當年，何家的大少爺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
他捧著那杯茶，連連歎息著。
“已經找醫生看過了？”
既然是戴立彬的，傅錦行自然也沒有懷疑的必要。
他現在隻想知道，何元正究竟還能再活多久。
“看過了，醫生了，沒有再遭罪的必要了，也就是這幾的事情。我左思右想，斯迦不在，還是應該跟你一聲，你不要怪我多管閑事啊。人老了，總有這麼一，要是後人能給安排一下，走得也安心……”
戴立彬的眼圈微微一紅。
何嚐不是兔死狐悲呢？
就算何元正再落魄，好歹還有女兒和女婿，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將來真的有一不在了，或許隻剩下幾個徒弟去張羅後事了。
一想到這裏，戴立彬不禁又是一聲長歎。
“那好，我這兩就過去一趟，看看還能做什麼。”
傅錦行一口答應下來。
聽到他親口這麼，戴立彬也就放心多了。
他放下茶杯，似乎要走。
倒是傅錦行忽然想到什麼，又開口挽留：“戴叔叔，不如一起吃飯吧？”
戴立彬擺了擺手：“不了，你的時間寶貴，我不耽誤你。哪要是想吃我做的菜，你就過去，我親自給你做。”
傅錦行點點頭：“好的。”
好像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戴立彬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
“怎麼了？是不是斯迦有什麼消息了？”
他有些激動地追問道，幾步折了回來。
傅錦行搖頭：“不是。對不起，我還沒有找到她……”
戴立彬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黯然，他翕動著嘴唇，喃喃地道：“不怪你……總會找到的……千萬不要放棄……”
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才是最折磨人的。
“戴叔叔！”
傅錦行一咬牙，還是開口問道：“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很重要，雖然涉及你的隱私，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實話。”
見他如此認真，戴立彬也略顯躊躇。
“你問吧。”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傅錦行上前一步，表情凝重，同時，他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戴叔叔，事關我嶽母的聲譽，我向你保證，無論我們今了什麼，我都不會大肆張揚。”
聽他這麼一，戴立彬的心裏就更加有數了。
他點點頭，沒有吭聲。
把話到了這一步，傅錦行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他直截了當地詢問道：“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私情？”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被一個晚輩這麼開門見山地問了，戴立彬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尷尬的表情。
他有些不自在地將目光移向了別處，一時間，沒有立即回答。
見戴立彬沉默，傅錦行心裏有數，同時又連忙解釋道：“戴叔叔，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一個衛道士。你們原本就有感情，隻是礙於身份的差距，因為誤會而無法結為夫妻，就算真的有了什麼，我也沒有必要指指點點。你和我實話……”
不等他完，戴立彬真的開口了。
“是，我們曾經……犯過一次錯誤……我很痛苦，我覺得自己很不應該……我一時情難自禁，成了她生命中的汙點，是我對不起他們……”
不等完，他已經老淚縱橫，並且用雙手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