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了還不到一會兒,便聽到阿峰的聲音。無慮對著無憂笑道:“無憂,姐姐過去會,你要不要回去?”
“我在等會兒。”無憂微微笑著。無慮點點頭,道:“那無憂可不要貪玩哦。早點回來。”
無憂點點頭,看著無慮離開,直到無慮的身影消失,才轉過身。
無憂脫下鞋襪,挽起褲腳,將小腳放入溪水之中,低聲道:“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到底的亂世,誰又能任了平生?”
她時不時地抬起腳丫子,驚的水麵一片漣漪蕩漾。
風沙蔓延,擾亂青天。丹心照明月。
遙望城外,兵器相接。浮生又一見。
君獨守皇宮,已非昨日威嚴,誰在此哽咽?
故人就一直站在君的麵前,不問也不怨。
君本意欲,壽與天齊,留萬代功名。
故人西辭,不問情誼,有何難說明?
打亂了君一統天下的約定,誰可以同行?
原來不需要用戰爭去平定,要先得人心。
故人發已衰敗,風塵覆蓋,不奢求重來。
隻盼君能收起戰台,斷頭換不來。
最後的城牆破開,登高望海,一片煙火海。
無能為力,屍遍滿地,故人心已遠。
手一揮,膝一跪,拿玉杯,賜天下無罪。
沒有人,喊萬歲,隻有故人看君落淚。
君蕭蕭,拔劍鞘,還以為就此一了百了。
人在生,責在身,與誰同歸都不可能。
無憂唱著歌曲,搖晃著小腦袋,卻不知身後的一雙目光何時竟然變的如此灼熱。
無憂自是以為無慮,也沒有轉身,隻是笑著道:“姐姐,我剛剛的歌曲好聽嗎?”
半晌,卻沒有一聲回應,可是,無憂明明就是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緩緩轉過身,果不其然,隻見,一個一身錦衣的男子正饒有興味地看著自己,一雙鳳眼滿滿都是霸氣。
“你膽子好大。”男子噙著微笑。
“是嗎?”無憂回道。
“若是。”男子慢慢走近無憂,在無憂的身邊,蹲下身子,笑道:“若是,皇上聽到,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
“皇上?”無憂眨巴著大眼,皇上?嬴政嗎?笑道:“為什麼我要有什麼下場?”
“天下,如今都是皇上的。你唱的卻是亡國之調。”男子頗為嚴肅地說著。
“撲哧。”無憂忍不住笑開,“也許吧。按你的說法,也許我會被砍頭,或者車裂。”
“你不怕嗎?”男子沉聲問道。隱隱的,無憂感到他有些不悅,隻是輕輕說道:“不,我怕。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人是不怕死的。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加明白活著的意義。”
“那你為什麼還要唱亡國之調?”男子問道,眼底已滿滿都是不悅。無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惹到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大堆問題的男人了。
“你反對嬴政?”他危險地眯起眸子,無憂眨巴著眼,問道:“為什麼要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