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
白癡，人家總這樣叫他。他白癡嗎？他站在河邊自個的想著，想得很是真切，想得眼前都有了星星，那星星在天上很遠的地方眨巴著變形的雙眼，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河邊的草兒在風聲中小心翼翼的飛翔著，隻能說它在飛翔，因為地麵一片黑暗，造就了這視覺上的差異。看著這些，他想起，他這樣說過：“小草在飛。”那是在今天的早些時候，他和一個人走到了這，那是他在學校認識的一個女孩子，個不高他模糊記住了，臉怎麼樣他沒有記住，‘你不是白癡’這句話他卻記得真切，像是一道陽光照在眼裏耀燦燦的。
那天他穿了一件很幹淨的白領襯衫，黑色的鞋子，在這河邊的草叢裏如同一條逍遙的小魚遊來遊去，女孩臉上總是帶著些莫名其妙的微笑。不時的回頭看看後麵，他以為自己後背有什麼，也不時的回頭向後看。如同，兩隻張望的鴨子，一前一後。
他的心一陣陣蹦蹦的跳，人家說那是小鹿在胸口亂撞，後麵他還信以為真了，拔開了胸口就看，可是什麼也沒有。隻有兩顆小痣分立在胸口左右，他滿臉疑惑的問和他對話的那人。
“白癡。”那人丟下一句話，撇頭就走。
他抓過身邊另外一個朋友大聲的問著：“在哪，在哪，小鹿在哪？”他的朋友甩開他的手指著胸口的黑痣，說：“跑裏麵進去了。”大聲說完，笑著溜了。
“白癡。”路過的風丟下兩個字。
他看著胸口，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天，和女孩是在午飯後來到這的，草長的很旺，綠油油的。
“你。你。你。”他不大會說話，走了很大一圈才小心翼翼的，如同一隻試探的倉鼠說出了幾個字，卡得他滿臉通紅。
“出來走走，還是很好的。”她背著手，又向後看去。
他也跟著向後看，一根柳枝綠油油的掛著兩片葉子，不多不少，就是兩片。像是一對沒人要的屎殼郎。
“那兩片葉子怪怪的。”他以為女孩在看那兩片葉子，壓下臉上的紅色，小聲的說著，這是一個實質性的進步。
“嗯？”她臉上呆了一下，隨後笑了，看著腳下。
他身子向女孩靠了靠，他以為到時候了，女孩往外站了一點。
他們就這樣走著，路過一棵大柳樹的時候，那柳樹是這河岸邊最大的一棵。女孩突然轉過身，他也跟著轉過身。女孩眼中泛著一種奇異的光，像一片紫色的薰衣草，開得好燦爛。女孩的身子慢慢靠近，他有些緊張。這樣的情節他沒經曆過卻在電視裏經曆過很多次，每一次都轟轟烈烈，讓他全身顫抖，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恢複元氣。
“沒想到。”他心裏這樣喊著。
“我操，什麼鬼味道。你們給我出來出來，都是你們，讓老娘這樣，來來來給錢給錢。”女孩這是變得像個娘們一般用紙巾使命的擦著剛剛碰過他的嘴唇。
周圍的樹後麵跑出幾個嬉皮笑臉的人，大聲的打著哈哈道：“你還真做了，我操，牛，哥們服了。”說著一個個從兜裏麵點出紅票子遞到她的手上。
“你以為我是誰，不是看在它的麵子上。我才懶得理這個白癡。”她說著，手中一張張的點著票子，嘴上小聲的數著，似乎剛剛蜻蜓點水的東西完全沒存在過一般。
他現在還活在剛剛那一下上，眼中飄悠悠的，旁邊的一個胖家夥大巴掌拍在他身上說：“你兄弟，還真……”旁邊的人都一個勁的大笑著。
他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小聲的問著：“你們，這是做什麼？”聲音小得似乎流水都能把他遮蓋住。
“耍你唄？你這個白癡。”另外一個瘦弱的黑小子說著。
“真的，那剛剛。”他看著女孩。
“什麼，什麼，接吻就是碰碰嘴皮子而起，會怎麼樣？你這個白癡。”她的眼睛看著前麵的紅票子，聲音飄得好遠。
“你……”他有些怒了。大聲的嚷著：“那剛剛怦怦跳的是什麼。”
“小鹿亂撞唄”一個染著黃頭發的高個嬉笑的說著。
他咆哮著，他不相信。這幾個人被他嚇跑後。他滿河邊的問人他是不是白癡，他是不是白癡。河邊的人一個個如同笨頭鵝一般統一的搖著頭。可當他放下心的時候，走開的時候。
“白癡。”聲音如同臭味又飄來了。
這會他看著天上的星星，想找點答案，河邊就一個人。水嘩啦啦，嘩啦啦的濺在石頭上，他聽著，猜著。那似乎有一種引力，他慢慢的向那裏麵看了看，河水裏映著幾顆星星，比天上的亮。這是他看了這樣久得出的結論，他就這樣看著，眼神飄到了遠處。可他的雙腳似乎等不住了，如同被磁鐵吸引一般，一步步的走上了岸邊。“噗通”他白色的襯衫被水弄髒了，粘得他都暈暈的。可是腳下的一陣冰涼若同根根小針，刺激著他的大腦，他打著冷戰，在水裏，一輪月亮悄悄從遠邊的雲裏走了出來，他看著，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