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婧身形晃了晃,頭上的金色步搖隨著猛的搖曳生輝,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這一刻,她隻覺渾身血液倒流,直衝頭頂,所有的理智後退,急切詢問:“你是司幽洛清,百花之神。”
“你知道我的名諱,想必我臭名昭著,仙女竟略聞之一二。”感覺到對方的排斥與敵意,洛清又退了退,避開這胡攪蠻纏的女子。
“清清何須妄自菲薄。”熙寧從唇瓣擠出一句話,冷凝之氣更甚百倍。
寒意是因為雲婧的話引起,雲婧尚未難受,洛清受不了他身上的威壓,捂了捂凍僵的手臂,搖頭:“冰寒入肺腑,小心將你的經脈凍住,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三千佳麗該痛哭流涕了,作孽喲!”
熙寧嗆了一下,被半身不遂四字赫住,頭上的玉冠跟著歪了歪,心思急轉:“我豈會使自己半身不遂,使你憂心忡忡。”
熙寧呢喃的話充滿曖’昧,聽了使人臉紅心跳。片刻後,他身上冷凝氣息轟然消散,仿佛塵封已久的心扉被陡然打開,露出裏麵溫暖的生機。
反之,雲婧四周越來越陰沉,大有黑雲壓頂之勢。眼見三人氣氛越來越沉悶,洛清摸了一把臉,恍然大悟道:“你瞧我這迷糊腦袋,竟忘了內急一事,哎呦,肚子快被撐破了,若是因此漲破肚皮,實在太丟臉了。如此,先行一步,你們繼續。”
這一次,熙寧並未攔她。隻見一朵七彩雲從洛清腳下緩緩升起,隨後嗖的一聲,在天空留下一道殘痕,消失不見。
雲婧張了張嘴,本想再說上一兩句帶刺的話,無奈洛清逃離的速度過**猛,連個背影都未留下,所有的話咽回心底。她抬頭去看熙寧時,卻被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柔情驚住,忍不住編排洛清:“難怪寧對她不喜,如此行徑,著實讓人不恥。”
“她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熙寧沉聲打斷,失望的看著她:“我竟不知你喜歡在旁人麵前傾訴衷腸,將一番情意宣泄而出,更不知你謀略無雙。”
不留情麵的話讓雲婧手指蜷縮一下,她不知所措的抿著嘴,苦澀解釋:“寧,我是真心的,隻因仰慕你,並非故意為之。”
“輕浮之人,真心往往藏匿的極深。你都觸摸不到的真心,如此能給予我?”熙寧不置可否,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柔和,卻有種說不清的沉悶陰暗。
“寧,我在你床榻前侍候千年,又有婚約,世人都以為,我已是你的人。今日你與她重逢,我可以不爭不鬧,但你定不能負我。”雲婧害怕的去抓熙寧的衣袖,卻被對方揮開,一種恐懼感縈繞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天後日日問起你的身體狀況,她亦是關心你的,明日我願陪你一同去請安。”
“你認為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能對你行不軌之事?”熙寧涼涼道,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悲涼,像是自嘲,又似質問。
“我……”雲婧的手指仍是懸空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感覺她怎麼使勁也無法抓住。
“雲婧,你需記住,無論天後將你奉到什麼位置,皆無關我的意誌。”提到天後,熙寧眉宇之間皆是疲憊,不願再多說半句,匆匆揮袖離去。
午後,神殿之中寂靜無聲,炫紫色銘文香爐中飄散著安神香,洛清安穩的睡在朱漆床上,呈打字型趴著,被褥鬆散,幾乎看不到腦袋在哪一處。
洛清睡得正香,肚皮上突然傳來一陣清冷的涼意,似是有水流從衣裳處暈開,帶著一股子騷味,刺激她五官與觸感。
她睜著迷糊的眼,掃視一眼肚皮上的黑狐狸,腦子混沌的命令:“到我腳丫子的位置去。”
黑狐狸耳朵晃動,似聽懂了,受體內主仆契約影響,不怎麼情願的走到床尾。隨著胖墩的身體挪動,亮油油的毛發隨風飄逸,又卷起一股騷味。“吱吱!”它蹲在洛清的腳踝處,伸出爪子戳了戳她的腳心,示意自己乖巧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