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木仙翁這才鬆了口氣:“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洛清咧嘴一笑,好奇道:“那你為何每次鼻青臉腫的回來?”
“這……”葵木仙翁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身子不可抑製的抖擻兩下,硬著脖子不肯說。
“我瞧天色不錯,父神讓我回去一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窩在此處五千年,思念司幽的風情水土,也不知有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洛清瞧了瞧自己幻化的屋子,頗留戀不舍,卻是拋出了誘人的橄欖枝。
葵木仙翁埂著脖子,一副快哭得模樣,猶豫許久,終擠開僵硬的唇瓣,咬牙切齒道:“老了,不中用。”
短短五個字,卻似有苦大仇深之恨意,洛清呆了呆,一時反應不過來,待話在舌尖打了個圈,突然明白了其中三味。
神仙所向披靡,若說不中用,且又是情侶戀人關係,除了恩愛之時的嘿咻嘿咻,還能是何物。
“哈哈哈,哈哈,你倆可真逗。”一陣哄笑聲衝天而起,洛清捂著肚腩,笑得眼淚都幾乎出來了。待她笑夠了,這才打量一眼海棠樹上的木屋,以掌風將木門禁閉,又在門上設置禁咒,防止鳥獸畜類占領。整顆海棠樹附近,都被她以法力圈禁起來,隻能瞧到樹上繁花妖嬈,卻不能靠近半分。
將一切打理妥當,才毫不留戀的對葵木招手:“走吧,回司幽。”
重回司幽這一年,洛清已經六千八百歲高齡,因在外混跡的歲月裏,她未立功名,未弘揚德行,又未將自己打包嫁出去,不知不覺成了司幽最年長的姑娘。
神殿上,洛清正襟危坐,笑眯眯的望著洛羽:“父神,你隔三差五的便召喚我回司幽,可有要緊的事?”
“日月如梭,這五千年過去,你兒時的玩伴一個個都嫁作他人婦,生兒育女,安家立業。每每有喜帖送來,總盼著你去恭賀一二,隻是三摧四摧,你也不肯回司幽,也就無法親眼見到她們出閣了。”洛羽神色如常,並未動怒,四周靈氣縹緲之中,隱約可瞧見鬢角添了幾許白發。
“不是我不肯回司幽,而是被一些事耽擱了,父神可有替我送份大禮給她們?怎麼說都曾是我的姐妹。”洛清垂下眼,被那幾根白發愰花了眼,聲音不自覺的溫和下來。
“從你的鳳芝居取了些珍寶,以你的名義贈送出去。”洛羽點頭。
這一聽,洛清立馬激動的站起來:“什麼?都從我的鳳芝居拿的?裏麵的寶物還剩多少?”
“當然,她們都是你兒時的玩伴,這大喜事,你又無法親自前去,自然送些上等寶貝。如今你的鳳芝居,也就剩下一兩樣精美物品。”
“父神你也太摳門了,那都是我積攢下來的寶貝,你怎麼能拿裏麵的東西送人呢,都是無價之寶啊,隨意一件都能震懾四海八荒啊。”洛清心髒抽搐,不免心疼那些寶貝。
“皆是身外之物,無需介懷。”洛羽淡然安撫。
身外之物,不是自己的,當然都是身外之物。
洛清哭笑不得,心底堵著不怎麼暢快,加上她枯等一個人五千年之久期盼成空,有委屈,又有些難受,心情越發不明朗,呆坐著沉默不語。
“清兒,你癡傻的等了他五千年,可是放下了?”洛羽明知她心底不痛快,卻以犀利的言辭直指她心底深處,清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