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
門外遠遠傳來一陣急呼,“大當家,大事不好啦!四當家被敵人打得截截敗退。尤其是那個騎白馬的大漢,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張七石鐵胎弓,箭無虛射,並且隻射人,不射馬,還可以三箭齊射,十分厲害。騎兵營的兄弟們,大部分都死在他的箭下。四當家的手臂上也中箭了,現在正在回撤的路上,還請大當家指示。”話音剛落,卻見大堂之上,已經跪著之前傳信的那位小嘍囉。
李達一聽,臉上明顯一愣,急聲高呼道,“混(蛋),我們的弓箭手哪去了?快壓製啊!難道我平日裏出錢養的這些弓箭手,都是吃白飯的麼?”他暗下決心,如果此行打退敵人,一定要殺一兩個弓箭手祭旗,殺一儆百豎立自己的威嚴。
“我們的弓箭手都被神秘高手斬殺了,如今山寨裏沒有一個弓箭手。”傳信嘍囉腦門上沁出細密的汗滴。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難道說,今日上來踢寨門的人,不止兩個?還有更多隱藏在暗處的高手麼?
“什麼?”刹那間李達如受重擊,猛然一震,他腳步微顫,踉踉蹌蹌的往後大退一步,臉上寫滿了驚疑之色。莫非天要亡我黑風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呀?我李達自問梟雄一世,雖沒有千寨之都那般力量雄厚,可也算是割據一方的大盜,十幾年來都平安無事,沒想到今天,卻不知從哪裏打上來兩個克星,如今怕是山寨難保了。
李達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的朝外揚了揚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等到屋子空落落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之時,他不禁長歎了口氣,起身凝視著背後牆壁上那頭吊睛大白虎,眼前似乎浮現出當年四兄弟上山落草的場麵,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卻隻剩下兄弟三人了。“哎——。”良久,李達長歎了一聲,目光堅定的站起身來,似乎已經有了決斷。
“咻咻咻!”空氣中霹靂不斷,箭影翻飛。這片平地,仿佛成了牧童的個人表演秀,隻見他左手橫抓一張雕梁鐵胎弓,右手不斷探入馬腹邊,抽出箭囊裏的黑羽箭,輕輕搭在鐵弓上,扣住弓弦,往後輕輕一拉,扯開一個圓潤的滿月。蹦的一聲,弓弦發出清脆的顫音,三支鐵箭化作三道黑色流光,瞬間貫穿了三個強盜的胸口,強大的慣性將三人帶飛了起來,砸向了後麵的騎兵團,等落地之後,還未斷氣的三人,立即就就被鐵蹄踩成肉泥了。一個個瘋狂撲上來的強盜,都被牧童以最快的速度射殺了。這裏仿佛成了修羅地獄,草地上早已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首,還有很多尚未斷氣的強盜,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
林炎羨慕的看著表情無比冷酷,動作十分寫意的牧童。哇!無比震撼的視覺盛筵,他就像是在描繪一副美麗的畫卷耶!不過,雖然他的動作鋒芒畢露,行雲流水,但是大哥天生就是當武將的命,哪有自己當智囊的好命啊。“我天生就是那種運籌帷幄的聰明人啊,沒辦法,這都是,嘿嘿嘿。”身為決策者的林炎,自得的笑了起來。免費看了一場精彩的個人秀不說,而且自己還是出主意的人。事情經過便是,之前林炎忽然感應到戰似乎就在周圍休憩,他猛然想起牧童似乎說過,他的箭術還不錯,於是他讓戰找張強弓和幾袋箭囊過來,結果便順理成章的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原本聲勢震天,馬蹄山響的陣勢,立即被牧童破壞的一幹二淨,主將一刀見勢不妙急忙撤回山寨。牧童見狀,遂加快動作,幾個回合後,便射死了餘下的騎兵,不過單射人,不射馬,因為它們可以賣錢。而林炎,則在一旁補刀,隻要看到沒死的山賊,就一戟刺他個透心通。片刻之後,牧童催動馬兒,奔著犬獸疾馳而去,他決不允許走脫一人。林炎亦步亦趨,縱馬繞過騷動不止的馬群,繼續進發黑風寨,接下來就是最後一道關卡了,隻要打破它,就算完成任務了。而黑風寨,也在那一刻不複存在了。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我竟然聞不到他們的氣味,我把這精銳騎兵團打光了,回去怎麼向大哥交代呢。”一刀腦袋一片漿糊,實在是疑惑難解。片刻之後,他拍馬進了山寨,卻見李達持刀穿甲,身跨赭黃駿馬,背後飄揚著一條墨綠披風,手持七尺連環大刀,早已整裝待發了。他眼神畏懼的看了一眼李達,弱弱道,“大哥,我——。”
還不等他說完,李達擺了擺手,“四弟,不必解釋了,讓我們一起,為你三哥報仇吧。”一刀雙目血紅的默然頜首,拍馬來到李達身側,和三盛一起,還有山寨的眾弟兄,一起等候林炎倆人的大駕。
林炎兩人縱馬來到山寨大門前,麵露謹慎,小心翼翼的環顧著四周,看看是否有埋伏,少頃,兩人往前極目望去,卻見前方是一塊方圓幾千丈的平地,上麵搭建著一座巨大的山寨,山寨坐西朝東,大門朝東而建,高大挺拔,兩根又粗又大的圓木,將鐫有黑風寨三個墨黑大字的牌匾高高的懸掛起來,以寨門為中點,兩排木頭製作的柵欄,分別向南北方向無限延伸,直到目光所不及的地方,才出現一個剛性的轉角。隨後順著轉角再往前延伸,再回轉,最後不知道交彙到哪裏,就這樣,形成了一個不規則模樣的山寨外圍,柵欄乃是用棗木混搭而成,木頭倒插入土地裏,頂部削尖,每根棗木之間距離一尺五寸,然後再釘上兩排橫木,寨門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