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麵仔細聆聽來自西麵八方的動靜。少頃,他站起來掏了掏耳朵,齜牙咧嘴道“這極地冰原生活的血獸還真是夠強悍的,單是它們的腳步聲就已經讓我險些沉受不住了。耳朵裏有陣蚊子亂哄哄響的聲音,還真是讓人不舒坦。”旋即,他功行耳側,一陣微光陡然亮起,不過眨眼工夫,林炎麵色已經恢複如常。他抬眼望向遼闊的冰原,上麵全然白皚皚一片,目之所及,盡是冰雪構成的世界。他低頭看著一旁靜靜發呆的小月,忽然開口問道,“徒兒,你怎麼啦?”
不說還好,這一發問,小月的淚水就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她抽抽噎噎道,“師,師尊,還請饒恕徒兒思家之罪。小月從小到大,還未曾離開過父母身邊半步呢,如今一想到要離開他們十餘天,就不禁悲從心來。情不自禁之下,便控製不住情緒,淚水止不住流淌。還請師尊寬恕則個,徒兒保證絕不再犯。”說話的同時,一邊倔強的拭去眼角的淚痕,雙目再現熠熠神采,隱透著對生活的無限熱愛與憧憬。林炎聞言,心中大受觸動,輕輕的將小月攬入懷中,徐徐拍打著她的香肩,安慰道,“小月兒,為師並非有意拆散你和父母雙親的,今日為師的行為,來日你定然能夠明白。來,我們現在先到中間的寒冰柏樹林裏休息片刻,聽師傅跟你嘮叨兩句。對了,此次出行,你那些負重的東西都帶來了嗎?沒帶來的話,我可以現做一副給你。”林炎關切的問道,嘴角蕩漾著一抹自信的輕笑。
當看到林炎陽光的微笑之時,小月不免有些不寒而栗。腦中恍然出現了上回她親眼見過的一幕,還記得訓練之初的時候,有一位怨靈教頭因為不遵守林炎訂下的規則。當然,那人可能也是無心之失,至少在小月純\潔的心中,她把那人的行為定義為無意之舉。林炎規定每個進入校場的人,身上都要隨時背負著負重,並且沒有他的允許,不可以私自取下來,否則就要受到他的懲罰。小月依稀記得那人的名字,他應該是一個複姓教練,名叫歐陽森。第一次報道的時候,他不但沒有背上負重,反倒一副吊爾郎當、不可一世,自以為天下老子第一的公子哥模樣,此人也是靠著走後門,托關係,妄想來這裏騙吃騙喝的地痞流氓。據說是五村之一歐陽村村長歐陽鋒的遠方侄子,不知道打通了多少條路,才找到這份工作。歐陽村的人大部分都是複姓歐陽,隻有少部分外姓人不隨這個姓。在他眼中,林炎屁都不是,他就隻是個會指手畫腳的可憐蟲而已,還隻會依附於別人的屋簷下過活。當然啦,他可不敢對林炎當麵說出這些話,他可是聽說過林炎不少英雄事跡呢,又豈會自尋死路?不過呢,他此次前來,乃是奉了叔叔之命,明麵上來報道傳授孩子們技藝,暗地裏卻是來探探林炎的底線,順便給他一個下馬威的。叔侄倆在賭,賭藏鋒不敢意氣用事,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五村交好百年的份上,林炎應該不至於如此冥頑不靈才是。林炎一眼即看破了他的企圖,本著不想和宵小之輩一番見識的原則,他說了一句和今日此情此景十分映襯的一句話,“既然你那些東西都沒帶過來的話,我可以現做一副給你。”那惡魔般的壞笑,小月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歐陽森根本不信邪,他腦中十分清楚,林炎分給每位孩子的最初負重,都是三十斤。分給每位教頭的伊始負重,全是一百五十斤。這些東西都是定製的,重量全部達標。當然,基本大部分人都不是很清楚,林炎身上那件看起來十分輕巧的鎧甲的具體重量,因為沒有人曾經親身體驗過它的重量,隻有當初給他鑄造這鎧甲的矮人大師歐冶子才知道,它有一千斤,乃是用十分珍惜的礦石熔鑄而成,最主要的作用,不是為了保護藏鋒本身,而是為了束縛住他的力量,順便增強他的肉體強度。而且林炎基本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他的鐵匠鋪加重,一來二去,林炎便和這全世界唯一一位,也是鑄造技藝最高端的矮人大師結下了極深的情誼。歐陽森不相信藏鋒也是有道理的,據他所知,還沒有人能夠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做出和理想中不差分毫的東西呢。之後,林炎就用行動告訴了他,當他徒手劈開巨石,取出一塊有四百五十斤重的石塊,放在歐陽森身旁的秤盤之際,他就服了。石頭的重量不多一克,不少一點,精準到了極點。林炎曾經說過,如果校場上有人膽敢挑戰他的底線的話,他就會以負重三倍的重量來回報他,因此,這樣的結果不由得他歐陽森不服。雖然第二天他就離開了,可他給林炎寫了一封信,信中大致內容是說,他終於見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要回去繼續完成自己的夢想,在信中,他尊敬的稱呼林炎為老師……有時候,以德服人常常比以武服人來得更妙,林炎翻手間便將一場無煙戰爭化為烏有,稱他為化外高人也不為過。
“怎麼啦?小月,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為師說呀?”林炎嗬嗬一笑,繼而麵帶慈祥的看著小月。“沒,沒什麼,不勞煩師尊親自動手了。師尊請放心,小月還是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我怎麼可能忘記帶東西呢?像負重這麼重要的東西,它早就隨著當初第一次見麵,師尊對我等進行一番諄諄教導之時而深深根植於徒兒的腦海深處了。小月怕是此生都難以忘懷呀!”她心有餘悸的回答著,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隻要一想到當日師尊那副猙獰的麵容,她就害怕不已。其實,玉麒麟心中還是存有一絲僥幸和好奇的。若是自己忘記把負重帶來,不知道師尊會怎樣懲罰她呢?“不會……”淡淡的語氣傳入耳中。“啊?什麼……”小月麵上閃過一絲詫然之色,她迷惑的看著林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