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僅墾無法原諒她,毒藥們無法原諒她,她自己也無法原諒這樣肮髒的自己……
林墾,那個用盡所有深深愛著自己的男人,那個為自己放下了所有驕傲的男人,愛之深,責之切,他有多愛她,此刻就被傷得有多深。
林墾,一直就是那麼追求完美的人。當身邊的兄弟流連於花間,遊戲於花叢,他卻孤單地守護著一份也許永遠不可能的感情,固執地等待著一個也許永遠不會再出現的人。
可是,如今,傷害他的,偏偏是最好的兄弟,和讓他傾注了一生所有愛戀的人。
看到他臉上絕望的冰冷,落寞的笑容,蘇笑笑知道,她,再也沒有得到原諒的可能。
可是一諾,他是無辜的。如果換做別人,也許自己早都被吃得連骨頭都找不到了,可是,他卻放了她,獨自承擔了所有的過錯。看到他被林墾羞辱,被西蒙痛打,她的心,真的羞愧到無以複加。
還有西蒙、黑子、JACK,每個人的目光都如此冰冷,冰冷得足以讓她心碎千萬次。
上帝啊,誰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沿著長長的走廊,蘇笑笑痛苦地狂奔。
“喂,你去哪裏?”身後傳來一諾焦灼的聲音。
蘇笑笑不敢回頭,愈發飛快地往前跑。
要去哪裏,要去哪裏?一邊跑一邊問自己。
可是,沒有答案,沒有答案。
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肆意流淌,然後被海風吹散,跌落在飄渺的虛空。
蘇笑笑一直狂奔到甲板,被欄杆攔住去路,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是的,再逃無處可逃,欄杆外麵,再一步就是大海。一望無際的大海。
“星兒,我們去看海好不好?我去跟西蒙說,讓這艘遊輪載我們回到最初相識的地方……”
“傻丫頭,如果你都配不上,那這個世界還有誰配站在我身旁?”
……
回憶鋪天蓋地,疼痛重重來襲,蘇笑笑身體軟軟地跌坐在甲板上,連哭都沒有力氣……
一諾追到甲板,看到她停下來,才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真的很想要抱住她給她力量。可是,猶豫了一下,終於什麼也沒有做。西蒙說得沒錯,他不能再去添亂。
一諾在心底歎口氣,停下了腳步,讓自己隱蔽在黑暗裏,隔著一段安靜的距離遠遠地看著她。也許,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就好了。從此,他再也沒有資格口無忌憚地跟林墾開玩笑,取笑他的小伎女,從此,再也沒有資格。
林墾靠在不遠處的欄杆,靜靜地望著這一切,他看見蘇笑笑衝過來,身後跟著一臉焦灼的一諾。看到蘇笑笑一個人孤單的流淚,而一怒怯怯地不敢靠近。
星兒,他的星兒,此刻有多孤單,又有多難過,她就那樣手抓欄杆哀哀地哭泣,像一片被風吹落的單薄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