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九人繼續前行。
如同北倉瞳一刻不離唐恩一般,蘇小乙一如既往緊跟著北華聖女。
唐恩心中的不安感比昨天更盛,仿佛有什麼大難有發生。但他又沒法說明什麼,難道對她們說,前麵有危險,退回去換條路?蘇小乙那張嘴可沒什麼好話,而且他也不想被人視為膽小鬼,特別是在北華聖女麵前。
他拚命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另一個問題又出現在他腦中。
昨天他半晚無眠,終於想通了一件事。他根本就沒找到身上的所謂氣海,就強行修煉〖擒龍鬥氣〗,誤把魔法豆當作氣海,導致魔法豆變成一個既不是魔法豆、也不是氣海的“怪東西”……唐恩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但是他不敢相信會是這樣。
自己也許將體內的魔法豆給毀掉了,以後即使蘇小乙發明出了高深的攻擊魔法,自己也不能……唐恩被自己想像的結果嚇到了,脫口罵了一句:“該死……”
南月聖女眸子一挑,碧如藍天、利比刃芒的眸瞳閃電般落在唐恩臉上,緩緩逡巡。
唐恩尷尬地一笑,正想解釋……卻發現北倉瞳和北華聖女臉色齊變。他心中也驀地一顫,抬眼四顧。
風和日麗的天空中忽然旋起一道道詭異的陰風,吹得路邊的小草高樹沙沙作響,陽光映襯的地麵上樹枝化為暗影婆娑舞動,象一條條纏交的長蛇扭動著呆板的軀體。
走在前麵的亨德利莫明其妙地打了一個冷戰,停下腳步,臉色古怪道:“好像不大對……”說著他豁然睜大雙眼,驟揮左手,三隻疾風之狼倏地踏破虛空,影未定,身體已淩空躍向荒野。
“撲撲撲”三聲悶響後,連狼嗥都不見傳出半聲。
三隻儼然超越六品的疾風之狼,竟瞬間被莫名其妙殺於無形。
眾人隻覺得背部竟產生一陣寒意。
唐恩斷然大喝:“蘇小乙,快到我身邊來。”
蘇小乙似乎知道有危險降臨,她立刻下馬來到唐恩身後,美麗的大眼睛大膽地四下張望。亨德利的四名手下各召自己的召喚獸,圍繞蘇小乙布好陣行。北華聖女眸中異彩爆閃,匐腰就要衝向荒野。
“還是我去。”北倉瞳褪下身上的鬥篷,露出苗條的身形。
唐恩皺了皺眉,輕聲道:“小心,查明目標立刻回來,不要和對方纏鬥。”
“是的,主人。”話音剛落,北倉瞳的身影緩緩隱沒在虛空中,周圍的空氣有瞬間伸縮縮的感覺,穿透空間的異常使樹木亦產生出劇烈的震顫。
北倉瞳消失的瞬間,北華聖女不可自持的愕然低呼:“靈鬼身法?鬼族血使,鬼族血使出世了?”
除了唐恩和蘇小乙外之外,亨德利和手下皆為這四個字所震驚。
亨德利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鬼族血使四個字固然讓他震撼,但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北倉瞳稱呼唐恩為主人,這就是說,唐恩是鬼族血使的主人,鬼族血使的上一代主人是那個曾經藐睨天下的人,天啊!難道唐恩是……
北華聖女也以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著唐恩,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唐恩的表情不變,對周遭的眼神、聲音無動於衷。他在北倉瞳躍出的瞬間,暗暗發出一道精神束停留在她的身上,精神力隨時隨地能感召到北倉瞳周身的情形。
北倉瞳以光影般的速度飆射在荒野上空,地麵上的一顆小草的呼吸、哪怕是一隻停留在小土坑裏的肉芽蟲都不能躲過她的觀察。
荒野的北坡一帶,有大片高達十餘米的橡樹,橡樹的濃密蔥翠悄然隱匿著十幾個人,他們有的躲避在椏枝與茂葉間,如不是她具有鬼族特有的厲眼,那些穿戴著變色衣的隱藏者與葉片毫無區別。
而在路的另一邊,還有一群人,他們以一種極奇詭的姿勢緊貼在一株株樹幹上,身體似乎與黑褐色的樹幹融為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難分彼此。
北倉瞳嚐試著近距離的試探,身形剛朝他們躍動,頓時有三片綠葉似的綠影立刻發出輕動。
“他們是七品玄武傭兵,再接近就要被發現,快回來。”唐恩依靠主仆間的精神感召對北倉瞳下達返回命令,對這些暗隱者他已是心中有底。
“狂隱傭兵團。”唐恩冷聲哼道:“哈裏桑早走一天,果然有問題,傳說太子殿下暗中和狂隱傭兵往來密切……”
聽到狂隱的名字,亨德利與他的四名仆從眼神中皆露出驚懼的光芒,精神瞬間提高到最高點。狂隱傭兵團可以說是大陸所有軍人、衛士乃至傭兵們心中的噩夢。一個以暗殺各國軍政要員為主的雇傭兵團,隻要被他們盯上,就不死不休。
不過對唐恩來說,倒是暫時將懸在半空的心放了下來,狂隱傭兵再怎麼厲害,終究還是人,隻要來人不是太虛山那群非人的變態強人,他就無所顧忌。
“聖女閣下,你有沒有興趣玩場遊戲。”唐恩不等北華聖女作答,就自作主張道:“北坡的狂隱傭兵我來對付,南邊的家夥就交給聖女,亨德利法師麻煩你照顧蘇小乙的安全。”
北華聖女臉上沒有絲毫被吩咐的不快,反而有種喜悅的成分,坦然道:“沒問題。”